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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獸

美索不達米亞的神話之中,提亞馬特是諸神之母。

然後,諸神為了獲得世界的支配權,開始反叛母神。

他們將其殺死,將提亞馬特的屍體一分為二,創造了天地。

但是,提亞馬特並未死亡,而是被驅逐到了沒有生命的虛數空間之內,作為無用之物被拋棄。

“…提亞馬特,你有恨過你的孩子嗎?”

創世母神將李清歌的腦袋放在自己豐腴的大腿上,微微低頭,撫摸著他的頭髮與面龐,嘴中發出輕柔的聲音。

“aaaaa”

“沒有…嗎…”

答案其實李清歌一開始就知道的。

提亞馬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本質,她是海,孕育出生命的海洋本身。

其本體並沒有知性,無法確認人格,是會隨機設計生命,更改現有生態圈的一道程式。

現在溫柔的她,只是某個魔術師令其本體沉睡,才能短暫顯現的頭腦體,是本體醒來,必將失去的一部分。

提亞馬特,是創世母神,也是持有“迴歸”之理的人類惡,原罪之獸。

羅曼醫生的世界,存在著原罪之獸,被稱作人類惡。

它們是被人類史所拒絕的大災害,危害人類的七大災害的統稱。

使人類燒卻,創造特異點的幕後大黑手,就是“獸”中的其中之一。

現在,它為了阻止迦勒底,在最後擁有聖盃的特異點中喚醒了它的同類——提亞馬特。

因為人理燒卻導致的人理奠基的崩潰,加上聖盃的牽引,本永遠不能迴歸的提亞馬特會重回人世。

它會基於自己被孩子無情拋棄的仇恨與憎惡,悲傷,也是為了重新改變地球的生態系統,沉溺於作為萬物之母迴歸的喜悅,服從本能,掃蕩人類,毀滅世界。

“aaaaa”

手腕之上的鎖鏈,那是象徵著對自我的封印。

提亞馬特深深愛著自己的孩子,即便被殺死,被拋棄,也不會去怨恨,只是感受到了悲傷。

至少,這個頭腦體是這樣的。

她無法違逆自己的本能,這具身體只是某個夢魔給她創造的夢幻泡影,所以才竭盡全力地將自己束縛,希望等到本體醒來,自己的孩子可以趁機將她封印或是殺死。

“我孕育了眾多生命,也曾被眾生所愛。但孩子們卻把我當做跳臺,並離我而去。我想一直愛著他們,想要他們永遠留在我的身邊。難道我的愛...都是錯的嗎?”

“不要離開我…不要再愛我…”

提亞馬特和人類一樣,是複雜的。

李清歌抬起手,輕輕觸碰著提亞馬特雙手之間的鎖鏈。

雖然那是自我封印,但對於他來說,相當的脆弱。

提亞馬特一瞬間想要縮回自己的手,但是她忍住了,選擇了相信對方。

現在,此時此刻,李清歌只要破壞這個封印,迴歸之獸就會從夢境之中甦醒,重回現世,毀滅人類。

但是,還不是時候,外界的烏魯克還沒有做好準備。

現在進入最終的決戰,只會死傷無數,那樣即便最終勝利了,這個特異點也難以維持,比原先的結局好不了多少。

所以,還需要等待。

李清歌這樣的說服自己,眼眸之中倒映著提亞馬特的身影。

創世母神,提亞馬特,她那從未得到回應過的愛,選擇了他,選擇了他這個外來者,選擇了並非自己孩子的他。

在這片沒有生命的虛數空間,只有他和提亞馬特兩人。

李清歌的內心格外的平靜。

“…你想要聽聽外界的故事嗎?”

“aaaa?”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