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那是當然的。”

安娜牽著韁繩，語氣有些生硬。

“她是蛇髮女妖，是必須要被打倒，討伐的物件…”

“僅此而已嗎？”

李清歌的話，讓安娜的呼吸一滯，下意識地將頭低了下去，想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臉。

“還不夠嗎，這個理由。”

“說起來，雖然戈耳工的誕生本就是個錯誤，但她本人並沒有做錯什麼。”

李清歌暫時沒有回答她，還是換了個話題。

聽到他的話，安娜下意識地認真聆聽著。

驢車的車輪緩緩地轉動，時不時顛婆一下，發出並不令人煩躁的聲響。

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之中拿出一些零食遞給懷中的奧菲斯，李清歌自顧自地說道。

“如果我是美杜莎，在自己的家人受到生命威脅，而只有化身女妖才能保護她們的時候，一點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的吧。”

“…即便成為怪物？”

“即便成為怪物。”

李清歌肯定地說道。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我會同情美杜莎，憐憫她，因為她很可憐，明明只是想和姐姐們一起生活，即便遠離人煙。”

“……”

“因為受到了雅典娜的詛咒，她才會變成蛇髮女妖，因為受到了人類為了榮耀而進行的無止境的迫害，所以才會發狂……死在無形之島的那些人，終究只是罪有應得。”

“即便是怪物，美杜莎也是‘無辜’的怪物。”

安娜抬起了頭，看向了李清歌，但只能看到他那白皙的側臉。

無辜的怪物，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她……評價美杜莎。

這讓她的心思有些異樣了起來。

“如果我處於希臘那個時代，有能力的話，或許我會幫助美杜莎也說不定。”

李清歌這麼說道。

“但，那已經是過去了。”

眼眸微暗，安娜這麼說道。

“是啊，已經是過去了。”

“所以說，她的復仇也應該結束了……”

奧菲斯靜靜地吃著零食，聽著李清歌和安娜的交談。

“受到人類所迫害的她成為復仇者，這是她應有的權力，但是，這份權力應該隨著珀爾修斯將其討伐而終結。”

“無止境的復仇造就的殺戮永不會停歇，會一直迴圈下去。”

在美杜莎發瘋之後，她就不再是被迫害的物件，而是迫害他人的物件。

無辜的怪物開始殺害起了無辜的民眾，屠龍者成為了龍。

“美杜莎，不，戈爾貢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李清歌轉過頭，看著安娜紫色的漂亮眼眸，認真地說道。

“她的復仇不應該針對這片不屬於她的大地。”

“她一定要被討伐的原因不是她是怪物，而是她攔在了我們前行的道路上。”

人類是包容永珍的種族，如果只是蛇髮女妖，那麼也可以和諧共存。

“是她帶著不屬於我們的憎恨，選擇了了與我們為敵，揮動屠刀。”

“所以，為了將其自這不合理的復仇之中解脫，為了人類能繼續前進，戈爾貢，必須被打倒。”

這是李清歌認為的，理由。

說完之後，他便不再言語，專心地看起了一旁的風景。

神代的景色，公元前數千年的生態，雖然世界不同，但還是挺有趣的。

說不定這個也能成為小說的題材，記下來記下來！

“對了，趕路很勞累的，要吃一點蛋糕嗎？”

“…謝謝。”

安娜本想拒絕，但聞到李清歌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