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落座,又說了幾句有的沒的。河野治放下咖啡杯子,“魚先生果然是大氣派,讓我來做客,居然也準備了夔紋象尊這樣的重器。”說著,四下打量了一下。
“哎?河野先生這話說的可有點兒不講究了。我是說,河野先生如果也有重器讓我欣賞一下,我這個東道主自然不能吝嗇了,恰好剛得了一件夔紋象尊。”
“我初到津門,哪裡會帶什麼重器啊,倒是魚先生說笑了!”
“無妨,來的都是客。知魚堂的東西,河野先生可以隨便看看,有什麼想入手的,我給你打折。”這句話已經算是挑明瞭:你要是沒好東西讓我看,那你就在店裡轉轉吧,我這個地主之誼也算盡到了,而且合作的事兒,談不談的兩說。
河野治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突然間拉開了皮包。魚泳不動聲色,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挪動了一下。
不料,河野治卻掏出來幾張大照片,“這件東西,是我東京史料館館藏已久卻未對外公示的東西,魚先生看看!”
魚泳接過照片,一看,居然是唐代海獸葡萄鏡,而且上面有尺子對比,直徑達到了二十五厘米左右。
“這狻猊葡萄鏡這幾年的行情看漲,不過,也不算是什麼難得一見的東西。”魚泳簡單翻了幾下照片,便順手放到了茶几上。(注:因為海獸葡萄鏡上的海獸一般是狻猊的形象,所以有些玩家也稱之為狻猊葡萄鏡。)
河野治沒想到魚泳如此淡然,“魚先生,唐代的海獸葡萄鏡,可是貴國銅鏡藝術王冠上的明珠啊!其代表性無可替代,這麼大尺寸的精品,恐怕魚先生手裡也沒有藏品吧?”
“既然說到藝術,海獸葡萄鏡的確是華夏古代銅鏡的製作高峰,難以逾越。不過,雖然市場上經常以大小論價,但在我看來,關鍵還是工藝和完美程度,我手裡的雖然小了點兒,但不遜於照片上這面。再說,既然是青銅器,我還是更喜歡商周時期的大器!”
“青銅性脆,全靠鑄造,立體的大器的確更難得一些。”河野治贊同了魚泳說的話,便沉默了下來。
魚泳心想,看來,他很有可能沒帶那面月華隱雷,也稍稍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便欠了欠身,“河野先生,我陪你到下面轉轉?”
河野治卻哈哈一笑,“魚先生這是嫌我只帶了照片,沒有帶實物啊!”
“多虧河野先生只帶了照片,要不然真是讓我作難了!”魚泳很有深意地看了河野治一眼。
河野治臉上登時有幾分尷尬。這句話雖然委婉,但是意思已經到位了。那就是我根本不稀罕海獸葡萄鏡,要是你真拿來了實物,我不覺得稀奇,按說不該給你看夔紋象尊。但是,不給看吧,好像又有點兒失了禮數,你這不是難為人麼?
接著,河野治居然站起身來。魚泳心裡失望至極,心想看來的確是沒帶月華隱雷,但臉上仍舊帶著微笑,“請!”
“不忙!”河野治卻擺了擺手,“就青銅器來說,能和夔紋象尊等量齊觀的東西,的確是少之又少,但是銅器裡面,可就多了些,比如宣德爐。”
魚泳又看了一眼河野治的提包,扁扁的,肯定是裝不下宣德爐這樣的制式的。
沒想到河野治頓了頓,又說道,“又比如,一些根本沒有流傳下來的銅器。”
“噢?”魚泳笑道,“難不成河野先生帶來了這樣的東西?”
河野治登時一臉傲然,拉開皮包,拿出了一個紫色的錦盒,輕輕放到了茶几上,“既然魚先生能讓我欣賞夔紋象尊,我讓魚先生看的東西,自然不能太差!”
魚泳心裡長舒一口氣,原來這河野治之前一直在試探,怕的是我也知道了這件事兒。所幸我也是在試探,欲擒故縱,送客送出了真章。
魚泳從沙發一側的櫥櫃裡,拿出了兩副沒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