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所帶來的超聲波發生器持續在運作,即使目前還看不到,秦天也知道,鋼化玻璃內部那些細小的裂紋正在擴大。
或許由於內部夾層的存在,超聲波發生器的威力大打了折扣,但是它確實是對付展櫃玻璃最行之有效的方式,使用的時間遠比切割要少得多。
牆角處的人群中,顧老教授也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老師……”他身旁的張建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低聲開口。
“不要說話!”顧老教授沒等他說完就嚴厲地悄聲阻止。
他警告地掃了自己的學生們一眼,除了張建之外,其他的學生目前還算穩定,尤其是陳清靈,此時更是把最為膽小的劉慧抱在了懷裡。
輕輕鬆了一口氣,顧老教授的心再次提起。
匪徒的人數並不多,除開那兩名負責操縱超聲波發生器的技術人員,主展館裡的匪徒現在只有四名,加上那名頭目是五名。
蒙面頭目一個人站在最中間,四名匪徒則是持槍分別守住四周。
總共五個人,根本就做不到時刻嚴密監視近兩百人質,他們看起來也並不在乎這點。
從始至終,他們根本沒有大聲呵斥過,包括蒙面頭目最開始那聲大吼,也更是一種宣言,是一種愉悅自己的方式,而不是什麼威懾。
此外,他們整體都很放鬆,槍械甚至都沒有舉起來,而是懶洋洋地抱在手中。
顧老教授以及陳清靈等人坐在了靠近牆角的位置,他們的自由度要高得多,外加匪徒們的放鬆態度,給了張建等人一種安全感。
然而顧老教授卻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匪徒們顯得放鬆,一方面是因為在場的人質都透過了最嚴密的安檢,身上連鑰匙都不會有一把,別提武器了。
另外一方面,他們放鬆,恰恰說明他們的專業。
專業,意味著冷酷。
他們隨時可以把看不爽的人質崩掉,之前輕描淡寫殺死一名保安,就已經證明了他們的決心,也徹底斷絕了他們的退路。
顧老教授相信,匪徒絕對不只有這麼一點人,他們的憑藉也絕對不只有手上那幾支槍。
國寶不國寶的,顧老教授現在已經顧不上了,他現在需要保證的,是自己學生的安全!
他悄悄抬頭張望了一下,試圖從密密麻麻的人群裡,找到秦天。
然而,昏暗的光線,讓他的努力成了徒勞。
他知道,自己那個學生秦天,同樣是個熱血的人,甚至比張建還熱血。
現在只能祈禱他能夠沉得住氣,不要有任何引起匪徒注意的異常舉動吧。
顧老教授暗暗地祈禱。
……
顧老教授沒猜錯,秦天現在確實已經很不淡定。
越王勾踐劍此時距離他不到三米,他能夠清楚地從地面上的光影變化上看出來,展櫃上的燈已經開始了極其細微的晃動。
這意味著,震動已經傳遞到了展櫃內部,整個展館的鋼化玻璃已經開始與那臺超聲波發射器的頻率趨向一致。
而樓下卻是一片寧靜,警察依然沒有發動進攻,估計是那具屍體讓他們意識到了匪徒的兇殘,不得不考慮人質的安全。
此外,對展櫃的防禦能力,也使得他們有信心花更多時間來制定解救人質的策略。
只可惜,他們低估了匪徒的專業程度。
而秦天心裡,此時已經心急如焚。
他之所以選擇文物修復這個專業,就是因為他酷愛文物。
而且,他離蒙面頭目離得最近,能夠清楚地看到,對方看向現場人質的目光,完全是一片漠然的俯視。
秦天不知道對方這種居高臨下的驕傲到底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