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動作一頓,心湖莫名起了微瀾,手也失去力量般垂下。
他知道他此刻抱著的人是誰嗎?他已經醒了嗎?
秦青心中陡然一緊,腦子裡閃著各種想法,卻聽得斷浪繼續道:&ldo;爹……你別走,爹……浪兒會乖乖的……&rdo;
秦青身體一繃,隨即又軟下來。
爹……原來斷浪是做夢呢。看來,他爹這事是他永遠消不去的心病,估計一天不找到他爹的屍體,他永遠不會放下。
秦青最見不得小孩子撒嬌哀求,現在處於夢境中的斷浪也是小孩一個,她當然不忍心推開他。她將手輕輕搭在斷浪手臂上,放粗了聲音溫柔道:&ldo;爹不走,浪兒不怕,爹不會離開你……&rdo;
聽得背後的呼吸漸趨平穩,秦青心頭一鬆,又嘗試著起身。結果不動還好,一動,斷浪便有了強烈的反應,極不安穩。
秦青只得停下動作,安靜地靠在斷浪身前,準備等他徹底睡熟了再說。
但世事難料,秦青本身酒量奇差,今晚又喝得多,雖說剛才被冷風吹被步驚雲嚇酒醒了大半,但酒精還在她身體裡,現在她沾著枕頭,無止盡的睡意便湧了上來。
剛開始她還能靠著意志力撐著不讓自己睡去,但她的神智越來越模糊,最終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第二天清早,秦青是被噩夢驚醒的。
她夢見自己喝醉酒和斷浪同床共枕,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斷浪醒來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堅持要對她負責,那時候他深情款款地望著自己說:&ldo;我會娶你的……風。&rdo;
然後秦青就嚇醒了。
醒來第一件事,秦青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衣物健在,她長舒了口氣,緊接著她又摸摸自己的臉,確定沒有一夜間變成聶風,她再次舒了口氣。
腰上還壓著斷浪的手,秦青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竟整個縮在了斷浪懷中,他的下巴就擱在自己頭頂。
兩個名義上的兄弟同床共枕是常事,可是如果以這種說不清的姿勢,就是大事了!
秦青暗自慶幸著此刻斷浪還未醒,整個人往下挪了挪,又拉開斷浪的手,一翻身就想離開他的懷抱。誰知床相對兩人來說太小,秦青一翻動,整個人便落在了床外,她急忙伸腳一墊,但一整晚沒有移動身體讓她全身僵化,最終無力撐起她的身體,伴隨著一聲巨響,她摔在了床下。
床不高,秦青摔得倒不痛,只是她捂著臉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祈求老天保佑斷浪不要醒。
但下一秒,頭頂一個還帶著起床後的暗啞的聲音道:&ldo;秦青,你怎麼在這?&rdo;
秦青身體一僵,半晌才抬起頭對斷浪訕訕一笑,&ldo;……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能在哪?&rdo;
斷浪一怔,坐起身抓了抓自己帶著宿醉後脹痛的腦袋,視線四下裡一轉,便道:&ldo;昨夜你帶我過來的?&rdo;
秦青正慢慢從地上爬起,身體的僵化好了些,她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手腳。聽到斷浪的話,她撇撇嘴,瞧這話說的,好像她不安好心非要帶他來這裡似的,她可是受害者。
&ldo;怎麼可能?&rdo;秦青走到桌旁坐下,為自己倒了杯水,望著斷浪一臉鄙視,&ldo;明明是你仗著喝醉酒,非往我這兒跑,還佔著我的床倒頭就睡。&rdo;
斷浪微微一怔,雖然他想不起來昨夜的事,面對秦青的指控依然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