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軍第一野戰步兵營開始運動至考城南城門方向,並在離考城南城門外二里處停住腳步,並準備紮下營盤。
近衛軍營級編制有自己的營部直屬工兵局。
工兵局的工兵專門負責戰時紮營或開路搭橋等任務。
此時。
第一野戰步兵營的工兵們便開始忙碌起來。
首先是挖土砌胸牆,以避免被城中騎兵突襲時沒法反應。
但因為現在是崇禎十七年十一月,正值嚴冬,土層凍的厲害,所以土倒也沒那麼好挖。
所以,工兵們只好先拾來柴火把地烤暖,然後才用工兵鏟開挖。
所謂工兵鏟也是大明軍工基地新制造出的新軍械。
材料用的是坩堝鍊鋼法煉出的高碳鋼,硬度很高,既可以當工兵的武器用,戰時挖土也很方便。
此時,近衛軍工兵挖土作業的速度明顯要比平時用鐵鍬快得多。
在泥土不停跟隨著工兵鏟翻飛到兩側雪地上時,各司、局的教導官與指導官已經開始做戰前的最後動員。
“現在開始每人排隊到劉文書這裡寫遺書,把想對家人說的話,給劉文書說一遍,劉文書會幫你寫好,如果你為驅除韃虜陣亡,上面就會把這封遺書和你的撫卹銀以及遺物寄給你家人,當然自己已經寫好遺書的也交給劉文書給你們保管。”
指導官於肇中此時就在杜亭松所在的這個局開始做起動員工作來,而動員工作一開始就是讓官兵們直接做好陣亡的準備,即讓官兵們各自寫遺書。
董偉對此倒也不感到陌生,因為在上次他參與攻打淮安城與到睢州阻止高傑餘部屠城時,指導官與指導幹事們就讓他做過這類事。
只是這次與上兩次不同,這次是真的要與傳說中的建奴對戰。
在這個談建奴而色變的時代,董偉感覺自己的心情都有些不一樣,甚至有一種他真的很可能會陣亡的焦慮感。
所以,董偉還是特別認真地問向董偉和關大虎、嶽中貴等人:“你們想好給家裡人哨什麼話了嗎?”
杜亭松先嗨了一聲:“我可沒什麼好哨的,我光棍一條,被建奴殺了就殺了,不過他孃的,到時候是老子殺了建奴,建奴殺了老子也不一定呢,老子還真就不相信他韃子有什麼三頭六臂!”
杜亭松說完就揉了揉眼睛:“這地方風沙有些大啊!”
關大偉似乎要哭了出來:“我有些想我孃親了!”
董偉則也嘆了一氣:“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聽說這次有建奴,就越發的想我爹了。”
“你呢,嶽中貴!”
董偉說著就看了一直不說話的嶽中貴一眼。
嶽中貴則笑了笑:“我跟伍長一樣,沒什麼親人,倒也沒什麼可想的。”
嶽中貴說著就下意識地捏了捏拳頭,看了一眼考城方向。
杜亭松因此拍了拍嶽中貴肩膀:“等殺完韃子,再娶房媳婦吧,別讓你老岳家斷後。”
“嗯!伍長!”
嶽中貴落寞地苦笑了一下,然後看向了考城城門方向一眼。
“按照慣例,沒有家人的,就寫給我大明皇帝陛下,君如父,把你們對國家對自己的念想都寫進去!陛下一定會知道你們的!知道你們是為我大明為我漢家所犧牲的,如果你們陣亡的話!”
這時候,劉文書喊了一句。
杜亭松因此就站起身來對嶽中貴說道:“走吧,我們也排隊去,把遺書寫給陛下!”
“嗯,寫給陛下!”
嶽中貴點了點頭。
“我看大家都很沮喪啊,不就是個建奴嗎,坦白講,老子當年跟著寧武伯在山東就跟韃子幹過仗,韃子除了悍勇不怕死一些,也沒有跟我們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