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珍一見四處皆是白煙滾滾,樹木都在搖晃,本已成驚弓之鳥的他哪裡還敢多想,直接就當成了是大批明軍來襲,頓時就放棄一車車的糧食,然後跟著他的兵馬一起跑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賀珍才停了下來,一邊急促呼吸地就著一蘆葦蕩洗著臉,一邊問道:“明軍追來了沒有?”
他麾下家丁回道:“沒有!”
賀珍鬆了一口氣,站起來,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這些跑出來的亂兵,然後氣不打一出來,指著自己這些兵罵道:“你說你們有什麼用!一見官兵也跑,老子真是白拿銀子養了你們!現在好了,糧食沒了,這會子回去,老子就得被那些滿人給砍了腦袋!”
這時候,賀珍一部將羅岱建議道:“老爺,要不我們自己佔山為王吧,反正回去也是個死,還不如就地再搶筆糧食,再想辦法聯絡上朝廷,請求歸附,沒準還能混個一官半職,郭登先他們現在都是這樣乾的,聽說還混了個參將當著呢。”
賀珍聽羅岱這麼說,立即拿刀指著羅岱:“你他孃的怎麼知道的,早跟朝廷的人聯絡上了?”
“老爺饒命!是這《大明日報》上說的。”
羅岱拿出一份報紙來給賀珍看。
賀珍倒也認得字,看了看,把報紙收了起來:“你說得對,他孃的,老子特麼反了,不給這幫建奴當奴才了!告訴兄弟們,隨我去劫了附近的金橋和鎮,然後佔山為王,歸附朝廷!”
……
“賀珍呢?這狗奴才去桐城打個糧怎麼現在還沒回來,他孃的莫非也被山匪襲殺了不成?!”
阿濟格頗為惱怒地問著滿達海和吳三桂,這些日子,他的近百萬大軍看著聲勢浩大,但糧食不足的現象卻一天也沒有解決過,雖然阿濟格已經派出多路人馬去打糧,但他沒想到這一帶山匪這麼多,總是劫他的糧道,如今見賀珍沒有回來,他自然也這麼猜疑起來。
滿達海也對此感到頭疼,說道:“多半是吧,我也沒想到這一帶會有這麼多山匪,而且這些山匪很狡猾,只與我們打糧的漢八旗兵打,一見我們滿洲勇士出現,就遁入深山,而等我們一退回來,他們就又襲擾我們的糧道,防不勝防。”
“這哪裡是山匪,王爺,以奴才看,這些八成就明軍變成的山匪,只怕是出自這明廷中那位高人的主意,故意用這種襲擾之術來阻止我們去淮安,只怕就是大明皇帝朱由檢讓他們這麼做的,不然,一般的人不會讓這些人這麼聽話而且還能有策略的知道何時該打何時該退,甚至進退有序!”
吳三桂這時候說了起來,並擰緊了眉頭,他能感覺到如今的大明皇帝朱由檢和以前那位急功近利又剛愎自用的崇禎皇帝大不一樣,如今所做之事似乎真的頗有章法,處處在佈局,比如給予士紳投清以輿論壓力,給予建奴大軍以後方糧道壓力,還處處宣揚華夷之別,建奴之惡,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如今的朱由檢是不是變了一個人,竟如此手段多樣,不像以前一樣手段單一。
但吳三桂還是不願意相信崇禎真的能讓大明重新崛起,他不相信他真的會選擇錯誤,他因此捏緊了拳頭:“我吳氏一族不能死,圓圓不能白白成了他朱由檢的女人,我要向天下人證明,我吳三桂的決定是對的,我不是愚蠢之人!”
阿濟格聽了吳三桂的話後,很受觸動,咬牙道:“朱由檢!”
吳三桂點了點頭:“嗯,奴才也沒想到他現在會這麼詭計多端!”
滿達海也附和道:“先帝雖然預料到崇禎如果不死,攻取大明會難很多,但沒想到的是,這朱由檢現在能給我大清一統天下之偉業造成這麼大的阻擾。”
“所以,此次去淮安,朱由檢是必須要殺掉的,不然我大清就坐不了這錦繡河山!”
阿濟格接過滿達海的話來說了一句,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