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涵的殘暴算是再次給農民軍們再次上了一課。
讓這些開始想苟且偷安放棄鬥爭回家抱孩子種田的農民軍嚐到了苦果。
不過,這個教訓的代價有點大。
但朱由檢現在也沒心思去責備農民軍的單純愚鈍,他現在只在想接下來如果真讓叛軍提前到了南京,李巖等農民軍和南京城裡的權貴士族還能不能同仇敵愾。
太子會怎麼應對這場變局?
因為明面上看,叛軍是來造反的,意在攻下南京,推翻自己這個皇帝在江南的統治。
但實際上,這裡面很複雜。
南京城的權貴士族大多數和叛軍一樣都是漢人官僚地主階級,都對流寇恨之入骨,對朱由檢一切惠民富國新政極為不滿。
甚至就連目前南京地位最高的太子朱慈烺都表現出對自己某些新政的不滿。
不過,朱慈烺只是把這種不滿表現在對蔣德璟和周遇吉的態度上,而不敢表現在自己這個父皇身上而已。
但現在流寇出身的李巖、李過、高一功、袁宗第等人又都是在南京握有實權,甚至替朱由檢執掌著南京稅政、城防的人。
另外,還有支援朱由檢新政且願意摒棄前嫌接納李巖等流寇的革新派官員,這些人掌管著南京地方行政和治安。
如應天巡撫陳藎等官員。
所以,朱由檢不知道這樣混亂的局面到時候會演變成什麼結果。
但朱由檢自己的態度是明確的,那就是新政必須繼續執行,叛軍必須剿滅,所有敢趁機反對自己的人,無論是誰,必須遭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陛下,眼下形勢變得很嚴峻,滁州乃南京門戶,從臨淮過來的官道上就滁州一座堅城,如今滁州一丟,叛軍就能直驅南京,從而兵臨南京城下,而現在自從新政實施以來,殺虜軍和破虜軍改編為稅政兵後就分散於各州府鎮壓當地豪強收取商稅,故而南京守軍兵力不算很多,故而臣擔心南京會有大的變故,太子殿下和懿安皇后還在南京。”
周遇吉這時候忽然提醒了一句。
蔣德璟也在這時候點了點頭:“百密一疏,沒有料到鳳陽巡撫丁魁楚會臨陣脫逃,臣罪大矣,若兩宮有難,臣甘願領死!”
作為士大夫出身的他不在乎南京城的農民軍全軍覆沒與否,他更擔心太子和懿安皇后的安危。
朱由檢則抿了抿嘴,看了蔣德璟一眼,但沒有說什麼,只看向了遠處煙波浩渺的長江。
此時。
長江水霧蒸騰,白茫茫一片,難見蘆蒿。
而朱由檢這時候突然問了一句:“讓紅娘子部的滅虜軍急援南京的令旨已經下達多久?”
“已經有五日。”
一直站在眾臣身後的劉肇基突然回了一句。
朱由檢聽後點了點頭:“李巖是紅娘子的夫君,這紅娘子應該會比朕還著急,肯定插著翅膀趕去南京,為謹防有變,派人放信鴿去南京,將田見秀等被害的訊息告知給李巖他們,告訴他們這些農民軍將領,放棄幻想!除了朕沒人把他們當人看,別人只會把他們當成草芥流寇,要想活命,就先要不怕死!”
“是!”
吳孟明這時候回了一句。
……
江雨霏霏。
暮色之下,紅娘子一襲勁裝,墜鐙扯韁,飛速行進在去南京的官道上,任由額前劉海滑下雨滴,只一聲嬌喝:“駕!”
其麾下紅馬不得不四蹄加速踏在青石板上,如利箭出鞘。
而紅娘子身後的兩萬滅虜軍也冒雨跟在後面,一路上水米未進,不顧腳下是水坑還是荊棘,淮安產的厚底軍靴一踩就又迅速往前面踏去。
紅娘子自然是心急如焚。
畢竟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