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一根根指甲先後將掌心摳破,滿面都是淚痕,終究不敢離開。
韓天遙忽然用力一拖,將她拉到地上的軟席上按倒。
巨大的快意和痛意如滔天大浪般洶湧襲至時,十一聽到韓天遙在低低嘶喊:&ldo;你永遠想著什麼家國大義,想著你的宋昀,你的宋與泓……你可以隨時為他們犧牲自己,犧牲所有,我之於你究竟算是什麼?&rdo;
十一思維慢慢模糊,漸漸連愉悅和痛苦都遠了,只是隱約地想著,或許韓天遙並不算什麼,她也不算什麼。
偶爾興起的念頭裡,歷
盡災劫後,若他們兩個不算什麼的人,能尋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執手終老,就像莫劍師帶著妻兒隱居在天鏡湖,平淡卻美滿地度過一生,便是該是她畢生所追求的圓滿了。
可更多的時候,她連這個念頭都不敢去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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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天遙放開十一時,她已暈了過去。
原本潔白無瑕的身體狼藉一片,除了高隆的腹部未受荼毒,其他部位無不青一塊,紫一塊。
他從未如此惡毒地折騰過一個女人,他更未想過有一日會如此對待他的十一。
&ldo;十一……&rdo;
他低低地喚,小心地將她扶到懷裡,仔細替她清潔身體,整理衣衫。
十一面色慘白,在接受他近乎凌虐的愛撫後,如紙片般倒於他的懷中,再不見往日的張揚和高傲。
她終於不能再用那樣懶散不屑的眼光驕傲地看著他,踩下他所有的尊嚴,逼他以臣下之禮向她叩拜。
撫著她柔軟的黑髮,他向她低低道:&ldo;對不起,十一,我的確是個卑劣的混蛋。&rdo;
若不是這樣的混蛋,該從哪裡偷得這片刻的歡愉?
&ldo;山窮水盡,倒行逆施,說的到底是你,還是我?我覺得……是你。十一,我已恨你入骨,從此你不妨也這般將我恨入骨髓。&rdo;
如果不能相愛一世,相守一世,何妨相怨一世,相恨一世?
就這樣銘刻下對方,總比相忘於江湖好。
他終究還會是戰場上冷酷無情、情場上遊戲風月的南安侯,而她依然會是凌厲張揚以天下為己任的朝顏郡主,深得帝寵的柳貴妃。
她自然再看不到他此刻的目光,聽不到他此刻的話語。
即便昏睡之中,她的手依然下意識地掩在小腹的部位,試圖保護著她的孩兒,她和宋昀的孩兒。
他盯著那腹部片刻,匆匆用她寬大的衣衫掩住。
手指間,有什麼跳了跳。
他頓了頓,低頭細瞧時,才發現是那腹部忽然間鼓出小小的一塊。
若胎位端正,那應該是胎兒被擾了寧靜後憤怒蹬出的小腳丫。
心底莫名地柔軟了下,他伸出指頭來,隔著肚皮觸碰那小腳丫。
十一卻不適地呻吟,含糊地嘀咕了一句。
韓天遙湊近她,低沉著嗓音問:&ldo;你要什麼?&rdo;
十一的眸子微啟一線,嗓音低啞,&ldo;別這樣對我,天遙。&rdo;
他心頭一抽,彷彿被人用力擰絞著,連呼吸都艱難。可定定看向十一時,她已又闔上眼,昏沉睡去。
不過是夢中的囈語。
小腳丫不知什麼時候縮了回去,他的指尖便失去了了那方才的飽滿溫暖。
張揚的母親,和她腹中頑皮的孩兒,都安靜如死地臥在軟席上,不復他們原先的活力。
他們已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