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事實。
“大悲先生對這位大笑將軍無疑是深痛惡絕的,你也一樣。”銀麵人說,“因為我知道大悲先生一定告訴過你,你的父母都是死在這個人手裡的,死得都很慘。”
“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銀麵人的聲音更奇怪,“有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可是我也有做錯事的時候。”
他長長嘆息,嘆息聲中竟似真的充滿悔恨。
“我實在不該砍斷你一條手臂的,”銀麵人說,“我那麼做,只因為我把你當做了另外一個人。”
他不讓蕭峻開口。“現在我已經知道我錯了,所以我不但要補償你,還給你一隻手,而且還要再給你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
“復仇的機會。”銀麵人說,“我可以讓你親手去殺死李笑。”
他說得極有把握,極肯定。“而且我還可以保證你一定能殺得了他。”
蕭峻又閉了嘴,但卻已無法保持他慣有的鎮定與冷靜。
他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然後就開始不停地在這間鋪滿波斯地氈的艙裡走來走去。
他不願接受這個銀麵人的恩惠,可是他也不願放過這次機會。
他永遠忘不了他的養父提起李笑這個人時,口氣中那種悲憤仇恨和怨毒。
對一個江湖人來說,這種不共戴天的仇恨只有用血才洗得乾淨。
——不是仇人的血,就是他自己的血。
蕭峻終於停下來,面對銀麵人。
“你為什麼要給我這個機會?”
“因為李笑也是我的仇人,”銀麵人道:“我也有個親人是死在他手裡的。”
他的聲音忽然變了,也變得像大悲先生提起大笑將軍時一樣,充滿了悲憤仇恨和怨毒。
“你既然這麼痛恨他,為什麼不自己去殺了他?”蕭峻問。
“我只想要他死,不管他死在誰的手裡都一樣。”銀麵人說,“就算他被野狗咬死也無妨。”
白銀面具在燈下發光,蕭峻看不見他的臉,卻又發現在他和李笑之間的怨恨遠比任何人想像中都深得多。
“我給你這個機會,只因為你的機會比我好。”銀麵人說。
“為什麼?”
“因為他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根本就不會提防你,所以你才有機會。”銀麵人說,“無論誰要殺他,都一定要在這種情況下才有機會。否則就算是楚香帥復出,恐怕也傷不了他的毫髮。”
“你呢?”
“我也不行,”銀麵人嘆息,“五十招之內,他就可以將我斬殺於刀下,就算他不用他的刀,空手也可以把我的頭顱扭斷。”
他絕不是個謙虛的人,他能說出這種話未,當然不假。
“所以你出手一擊就要殺了他,”銀麵人說,“否則你也必死無疑。”
他說得非常認真,“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一有機會你就要出手,一出手就要刺他的要害,一擊必定致命的要害。”
——可是我能有幾分機會?
蕭峻很想問,卻沒有問。就算只有一分機會,他也應該去試一試。
“你的機會很好,”銀麵人道,“他對你的輕視和疏忽,都是你的好機會,何況他絕對想不到你已經多了一隻手。”
“我多了一隻手?”
“我答應過你,我要還給你一隻手,”銀麵人說,“所以你也應該答應我,用這隻手去殺了他。”
他給蕭峻的當然不是一隻真的手,他給蕭峻的也是一柄鋼鉗。
鋼鉗裝在兩節可以轉折活動的鐵臂上,鐵臂的構造精密而複雜。
“可是它用起來卻很方便,”銀麵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