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卻又紅了臉:“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小女子的家就在不遠處,公子一身溼衣裳也不方便,不如先到奴家家中換身衣裳?”
客棧離這兒挺遠的,於是我先應下了:“打擾姑娘了。”
女子轉頭對我親切的笑笑。明眸皓齒,是個美人。
……
落水女子確實是月員外家的。
月員外跟他的千金長得沒有半分相似之處,一臉橫肉,一雙眯眯眼憂鬱得好像睜不開,鬍鬚稀疏,大腹便便,穿得大紅大綠,大花大紫,與我心中的員外形象相去甚遠。
第五印墨換了身月白色長袍,走了過來。月員外忙迎了上去,“恩公,恩公”地道謝。
“小女名喚月帛”員外大人如是說。
不一會兒,月帛便換好衣裳,整理好妝容款款走來。
人靠衣裳不假,這廂換了身翡翠綠廣袖裙,梳了個簡單的雙鬟,便如同換了個人似的,溫婉而不失靈動。
她看見第五印墨,又是一陣臉紅。弄得我納悶得緊。
沙照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圍著她嗅了一圈,然後對她露出了與初次見到我時一模一樣的鄙夷神情。
我頓感欣慰,原來除了灼堯,它對所有女性都是這個態度。
月帛卻沒有讀懂它眼神的涵義,頗驚喜地“啊”了一聲,就要去抱它。
它從鼻孔了“嗤”了聲,掉頭跳入第五印墨懷裡。而人參本敞開了懷抱要接它,如今僵在那兒,神色慼慼。
……
於是我們順便在月員外那兒蹭月餅。
月白風清,煙火不休,金樽對月……我都忍不住想要學著那些酸腐書生吟詩作對了。
嘴裡月餅不停,可是我卻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灼堯被組織拋棄了。
我心虛地看了看第五印墨,他正側臉跟月帛說著話,嘴角微漾,神情卻頗認真,月帛臉色泛紅,黛眉微攏。正說到關鍵處,談得很是投機的模樣。而月員外則時不時插上幾句,慈愛地看著他們兩個,笑得一臉猥瑣相。
第五印墨察覺到我在看他,轉頭對我說:“過來聽聽。”
我一口塞下一個月餅,含糊著應:“不鳥,你們慢慢niao。”
我才不想做電燈泡呢。 英雄見義勇為,救了美人。美人感念,兩人看對了眼,於是以身相許。才子佳人,郎才女貌,成就一樁美談。多麼地爛俗!
我突然覺得胸口犯堵。
沙照“兇狠”地咆哮了聲,跳到兩人中間攪和。
其實,今夜沙照看起來還蠻順眼的。
人參吃到一個人參味的月餅,跑到茅廁吐去了。
我起身撫了撫裙子上的褶皺,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客棧去,你們慢聊啊,慢聊。”
月員外百般盛情地請我留下來暫宿一宿。錢都給了,我自然不能浪費,也是百般推辭。
第五印墨這才抬起頭:“小狐……不等我麼?”
我哪敢擾你雅興,我心裡嘀咕著,面上卻乾笑道:“那個,我還有事。”
他點了點頭,我拔腿便走。
……
果如其然,灼堯站在客棧前,插著腰抖著腿,表情如凶神惡煞般。
抖抖抖。
“灼堯姐姐……”
見我來了,灼堯竟是先鬆了口氣,可見她是擔心我的……這讓我更覺內疚。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內疚——
“你這小蹄子居然扔下我一個人跑了……(此處省略一千不雅字)”
她終於罵累了,停下來喘氣。我乖乖認了錯,又逮住機會扯開話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將第五印墨英雄救美的光輝事蹟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