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塵和菁菁都握著我的手給我打氣,班上好多同學都送上了誠摯的祝福,就連陳瑤珈也祝我抽套簡單的題目。蕭然送我去考場的,在電腦房門口,他揉揉我的頭髮,輕聲說:“你會考好的。”我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了。
我已經記不清蕭然和林雪是怎麼分手的了,兵荒馬亂的初三,我沒有閒情逸致去關心別人的分分合合,我對於初三的最後印象就是漫天的試卷,一張張的,永遠都寫不完。我記得中考結束後,我把試卷賣給收廢品的,一稱駭了我一跳,光初三一年的就足足有三十多斤,那一張張凝聚了我無數汗水的試卷鋪就了我通向縣中大門的道路。
蕭然沒等到我電腦補考成績出來就走了,他的學籍還在原來的學校,得回去參加中考。我很想告訴他我實現了自己曾說過的話,我透過了補考,我考上了縣中,我過的很好。然而我沒有他的聯絡方式,這個美麗如霧的少年就像他出現時悄然無聲一樣,離開時也不動聲色,我們的畢業照上也沒有他的身影。我甚至有一種他只是出現過在我的幻想中的錯覺。
暑假裡,我把十五年來沒睡夠的時間和沒玩夠的時間通通補回來了,每天就是死命地睡死命地玩。爸媽都被我瘋狂的勁頭嚇壞了,只有奶奶笑眯眯地看著我玩鬧。她總是縱容我,提醒我還只是一個小孩子。
那年夏天的陽光很毒辣,卻不足以攔住我跨出家門的腳步。我記得班主任打電話叫我去學校拿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天空很藍。我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陽光透過梧桐樹茂密的枝葉間隙傾瀉下來,輕盈的在我臉上跳躍。我的心也像這林中風一樣舒爽。我看見塵塵在前面走著,她身邊的林雪穿著一件潔白的連衣裙,輕盈如蝶。兩人正在交談著什麼,神情愉悅。我就這麼看著她們年輕的身影在風中搖曳,笑容悄悄綻放在唇角。很久以後,我在電腦前欣賞巖井俊二的《花與愛麗斯》,思緒就飛到了多年前的這個午後,燦爛的陽光下,兩個年輕的女孩子光潔而美好的臉。
塵塵和林雪都考上了師範,菁菁去了衛校,班長也考上了縣中,只是上高中以後學校太大我們太忙,大家都不再熱絡,兔子沒有接著讀書,開始跟他爸爸學做生意。幾年以後,我還在當蛀蟲,他已經捐資給學校蓋了新的電腦房。讀書無用論得到了有力的例證,可惡這廝竟然還在同學聚會上語重心長:“好好學習啊,我的公司只收名牌畢業生。”我卻沒了行兇的勇氣。
中考之後,曲終人散盡。
當時年少春衫薄
八月中旬,我去學校報到,因為離家遠,我選擇了住校。媽媽說天氣變化快,連過冬的棉衣都準備好了,一大一小兩個箱子塞的滿滿的。爸爸笑道:“我怎麼覺得我們的小箱子比人家的大箱子還大啊。”上臺階的時候,拖著兩個箱子相當艱難。有人過來幫我們把箱子送了上去。
我驚訝:“蕭然!”
一個夏天沒見,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些,我站在兩個臺階上才堪堪齊他的眉。
他對我微笑:“任書語,你可黑了不少。”
我齜牙咧嘴地要擰他,他笑著告饒。
“你不是去J中了嗎?怎麼跑這兒來了。”我把爸爸給我的礦泉水遞給他,他往臉上澆了一些,天實在是熱的不像話。
“我媽嫌J中管的不夠嚴,非要把我流放到這來。天啦!剛出拘留所,又進監獄。”
“喲,聽您老的口氣,這兩個地方你都是常客。”
“是啊,求我,說兩聲好聽的。以後我罩著你。”他歪著頭,調皮地眨眼,臉上的水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哥哥,你以後就罩著小女子吧。”我憋不住笑了起來。爸爸過來,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也跟在後面附和的笑,說了一通同學之間要互相幫助之類的話,教師的職業病,要是告訴他蕭然就是他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