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覺得危機已經過去了,頓時大鬆一口氣:「我肯定聽二哥的話!我一向最聽二哥的話了!」
沒曾想,二郎聽了這話卻瞥了他一眼,隨後點了點頭:「讀書人如何能動粗?我看這樣吧,以後桂枝做了好吃的,我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分給三郎吃。反正咱們拿了米糧去學堂,總歸餓不著三郎的,頂多也就是食不知味罷了。」
好吃的……
三郎整個人都迷茫了,他覺得吧,雖然他是讀書人,可到底是鄉下出身的,皮糙肉厚的,打一頓或者打幾頓都出不了事兒的。
「噗。」虎頭笑出了聲兒。
「你今天為啥那麼晚到家?」三郎的直覺並不比趙桂枝差,那是一種來自於學渣對同類的辨識度,「是不是挨罵了?老先生最喜歡讓那些上課不認真的學生留下來挨罵了,你是吧?還是扁擔挨罵了?」
虎頭:……
他很想說是扁擔挨罵了,但想也知道,真要是這麼說了,他三叔明個兒一定會去找扁擔問話的。
遲疑了一瞬,虎頭認栽了:「是我。」
三郎立馬就支稜起來了,開啟了打雞血版本的勸學模式。他甚至過分到什麼地步呢?強烈要求今晚跟虎頭睡一屋,並且相當願意明天早起去送虎頭上學。
江母倒是覺得這主意不錯:「那行,明個兒早上你送虎頭和扁擔去鄰村,正好叫扁擔他爹也歇歇。這兩天都這樣吧,沒的讓人家操心兩家的孩子。」
趙桂枝微笑的看著他們學渣內鬥,這一幕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上輩子,她就仗著年歲比小舅家的兒子大兩歲,見天的往表弟的教室裡去,還裝作小大人的模樣跟表弟的任課老師交談。哪怕她本質上是個學渣,也不妨礙她欺負比自己更小的學渣。
這大概就是學渣之間的內卷吧。
臨睡前,趙桂枝還琢磨著,明個兒上午多做些椒鹽小土豆,好拿去給江奶奶配飯吃,結果事實上卻是……
「石磨村那邊有個小集,二郎你帶著桂枝去一趟。」江母拿了一串錢交給二郎,叮囑道,「你大伯家要蓋新屋,想叫桂枝做些下飯菜。反正你看情況買吧,天也慢慢熱起來了,記得別買太多了,放壞就白瞎了。」
雖然說食材是由大房那邊準備的,但因為蓋房子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哪怕在吃的方面完全沒必要像之前擺席那般講究,可在數量上卻是馬虎不得的。
反正大伯孃的意思是,有啥需要的儘管說,要是得花錢買的,也讓江母先幫她墊一墊,畢竟她那邊要蓋新屋,可能一時間沒那麼多錢。當然,最遲秋收以後,肯定會還錢的。
這些事情倒是無需趙桂枝操心,大伯孃的人品暫且不提,單說江母好了,那就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主兒。
唯一的問題是……
江奶奶的椒鹽小土豆啊!
又沒了。
幸好,江奶奶什麼都不知道。
趙桂枝懷揣著對江奶奶的愧疚,跟著二郎一起出門去了。她不知道的是,儘管江奶奶對於椒鹽小土豆的事情一無所知,可她已經好幾天沒往大房去了,本來昨個兒是要去的,但顯然沒有,今個兒也沒法去……
於是,秉持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久候不至的江奶奶,索性邁開步子自個兒來找她了。
可惜那時候,趙桂枝人都在石磨村了。
許久沒見到外甥女的虞三娘,一看到趙桂枝過來,那兩眼就跟探照燈似的,哪怕是在白天都閃閃放光。
然後,她就看到了江二郎。
一瞬間,她眼裡的光熄滅了,還怨念的看過來。
二郎:……
找了個機會,二郎問趙桂枝:「你姨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趙桂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