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還是先帝在世時,得知愛將力戰而死,深受感動的同時,特賜親筆書寫的「滿門忠烈」牌匾,又允許其嫡親弟弟不降爵世襲。
於是,便有了如今這位鎮國公。
那位也是個武將,只是跟父兄不同,他並未真正的上過戰場,而是一直在京城以及京畿重地當駐軍將領。他的子嗣緣倒是不錯,跟嫡妻生養了三子一女,還有庶出兒女若干,愣是在這些年裡,讓府上人丁興旺。
而今來盛家拜訪的,其實不算是他最小的兒子,只能說是最小的嫡子。他的小兒子去年才剛出生。
根據盛凌雲從原身處得到的訊息來看,鎮國公府並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家。
事實上,甄家長子十三歲就進入了軍營,早些年就被其父送去了邊疆,據說至今已有十數年未曾歸家;次子自幼聰慧,本來國公府是可以讓子嗣免試入國子監的,但鎮國公寧可讓兒子自己去考,也絕不給他特權,當然最終甄家次子是考上了國子監,據說還名列前茅。
其他的庶子雖沒有嫡出的那兩個來得出息,但也沒聽說過有闖禍的行為。女兒們也多是嫻靜溫柔,沒有才女之名,多半都是到了年歲就配婚,並且都是找的門當戶對的人家。
獨獨只有這個嫡幼子,端的是離譜至極。
盛凌雲想不通這是什麼情況,她本人也看過紅樓夢,但寶玉其實不算離譜,他最多也就是揩油吃胭脂,再胡鬧也是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況且,寶玉被寵壞還能說是因為他長兄早逝,作為他那一房唯一的嫡子,受寵也是很正常的。
但鎮國公府不是啊!
人家嫡出三個兒子,前頭那倆也已經成親了,長子娶的還是門當戶對的將門虎女,雖然他十來年未曾歸京,可他的妻子卻是跟他一起駐守邊疆,完全不耽誤生孩子。還特地養到三歲立住了之後,送回府中由國公夫人代為撫養。
……
儘管盛凌雲認為這裡頭有太多說不通的事兒,但她也沒權利插手別人家的事兒,尤其對方還是堂堂國公府。
她只能儘自己所能的將這位貴客接待好,再全須全尾的把人送走。
如今已是初夏時節了,那位小公爺拿著把摺扇,風度翩翩的開啟扇子搖了搖,又「嗖」的一下收了回去,略有些輕佻的衝著盛凌雲揚了揚嘴角:「久聞盛家家主大名,小爺我還道又是個長得嚇人的老大娘,不曾想竟是如花美眷。」
俞九聳然一驚,不敢置信的看過去,然後又飛快的看了一眼盛家家主,本能的意識到不妙後,他縮著脖子往旁邊走了兩步。
盛凌雲倒是並不氣惱,她穿越前都已經退休好幾年了,又帶大了好幾個熊孩子,看眼前這個不過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就好像在看自己兒子一樣。
當然,如果真的是她兒子,那孩子肯定沒這個膽子。
其實甚至於俞九都不是最害怕的,真正被嚇著的是被盛凌雲臨時抓了壯丁的那仨孩子。
那仨:……瑟瑟發抖。
在幾人挪步往待客的正廳去時,這並不算長的一段路里,小公爺又一次作死了。
「聽聞盛家與旁人家不同,非但當家做主的人是位奇女子,還精細心培養了一位更出色的繼承人。敢問,可有此事?」
盛凌雲面上的笑容不改,語氣甚至也同先前完全一樣:「我家老太太去年病倒了,大夫說隨時都有故去的可能。因此,我或她總得有一個留在老太太身邊,小公爺您說對嗎?」
「那可以大娘你去啊!」小公爺嘖嘖有聲的搖頭,「要不小爺我去給老太太請個安?」
「不敢有勞小公爺,怕過了病氣與你。」
「小爺身強體壯,不怕這個。」
盛凌雲身後的三個侄兒已經徹底變成了鵪鶉,瑟瑟發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