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名錦衛齊應,聲如洪鐘,正欲進府搜人,卻聽一聲沉重有力的:“慢著!”直蓋過百人之聲,令人心頭一震。眾錦衛詫異回頭,只見傅籌面色依舊,但他揚起的手,卻透著一種堅定而強大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停下動作。那雙原本溫和的雙眸似是突然之間化作了兩柄森冷銳利的長劍,令人不敢逼視。這是除了王爺之外,他們從未自別人身上感受過的無上威嚴。
宗政無憂安坐在椅子上,手指都不曾動一下,犀利的眸子一直盯住傅籌,這個在戰場上揮手間千萬顆人頭落地的男人,與他有著一般年紀、超乎尋常讓人看不透的深沉表情。
傅籌漸斂了目光,回覆了溫潤清和之感,他微笑著往前走了幾步,道:“離王要搜本將的將軍府,恐怕不妥!雖說離王貴為皇子,又有親王封號,但本將身為朝廷一品大員,有幸得陛下賞識,命本將統率三軍以保我國之安危。倘若今日無憑無據便隨意讓人搜了府邸,那本將今後還有何威訊號令三軍?況且,我朝新出了明文規定,凡朝中官員的府邸,未得陛下旨意,誰也沒有權利擅自搜查。”他語句鏗鏘,不軟不硬。
宗政無憂眸光幽深如潭,半勾唇似笑非笑道:“本王以為將軍常年征戰沙場,只有時間參研如何帶兵打仗,卻不想將軍對朝中新頒佈的明令及政策早已瞭然在胸,想必將軍為此也是費盡了心思罷?!”
傅籌笑道:“離王過獎!本將唯恐還朝之後,因不熟悉朝廷律令而犯下不該犯的過錯,這才不得不騰出時間,儘量多瞭解一些……讓離王見笑了。”
他們之間所說的每一句話看似平常,卻暗藏玄機。傅籌應對的恰到好處,滴水不漏。但宗政無憂是什麼人?連聖旨都不會看一眼,又怎會將朝廷律令放在眼中!宗政無憂望了眼暗下來的天色,已有不耐,沉聲道:“本王沒功夫跟將軍在這裡打啞謎。本王只想知道,今日將軍親自從外面帶回府中之人,現在何處?”
傅籌沒料到他這麼快便把話挑明瞭,微微一愣,繼而做出恍然大悟狀,笑著說道:“原來離王說的是璃月啊?!那王爺來得很不湊巧,她已經離開了。”
宗政無憂眼光一利,冷聲道:“是嗎?可本王卻聽說她還在將軍府中,倘若將軍實在不肯交人,那本王……只好得罪了!”他說著便欲揮手,此時不遠處有一道邪冷的聲音傳來:“大老遠的就聽見似是七皇弟的聲音,本太子特地過來瞧瞧,沒想到還真是……喲!離王府的錦衛都出動了,這是怎麼了?”
隨著話音落,太子宗政筱仁帶著餘大人及幾名隨身的侍衛已經走了過來。宗政無憂皺了皺眉,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依舊坐得穩穩當當,傅籌卻是笑著迎了上去,行了官面之禮,宗政筱仁少有的客氣,實實在在地扶了他一把,說道:“傅將軍乃我朝之棟樑,將來本太子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仰仗將軍。往後,這私底下……虛禮就免了吧。”這一句話,倒是將他此次前來的用意都表達清楚了。
傅籌淡淡地笑了笑,適當的客套推辭了幾句,對太子話中之意只當不明白。宗政筱仁心知像他這樣的人,也沒那麼好籠絡,便望著兩側的百名錦衛,揹著雙手,頗有王者風範的昂首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籌不著痕跡地掃了眼面帶嘲諷之色的宗政無憂,方道:“太子殿下,沒什麼大事,只是離王對臣……有些誤會而已。”
宗政筱仁點了點頭,很是痛快地說道:“既然是誤會……七皇弟,你的人就撤了吧,這麼多錦衛停留在將軍府門前像什麼?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說罷他伸手指了指立在最前面的百名錦衛的頭領,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你們,還不快帶著所有人離開,回離王府去。”
沒有一個人應聲,所有的錦衛似是都不曾聽見。宗政無憂閒閒的靠著椅背,目帶嘲諷,他離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