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芹不說話,只是哭,低聲的哭,蘇軟想不到這麼小的姑娘會有什麼事情逼的她不敢告訴家人,只想去死。
帶芹芹上來的消防員低聲跟警察裡面的頭說了剛剛芹芹說的話,帶隊的警察沉默。
見過太多的案子,只是聽了消防員的話,他基本已經能猜的到這個小女孩身上發生的事情大致是什麼了。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事情會如此複雜。
從大廈上下來,芹芹去了醫院,而她哥哥沒跟著去,他認準了下面那個喊著讓他妹妹快跳的人,瘋了一樣衝上去,像個瘋子一樣拳打腳踢,「我讓你他媽的喊!喊!」
旁邊的警察都刻意放慢了腳步,看他打的差不多了,才上去拉他。
芹芹縮在床邊,瘦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懷裡抱著個有些破舊的布娃娃。
臉色蒼白如紙,對著蘇軟一點一點的說著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他脫我衣服,摸我,逼著我跟他睡覺。」芹芹眼神有些渙散,「他還帶著我去陪酒,然後餵我藥,讓我陪別人睡!」
只要想起來,她就噁心的恨不能剖開自己的身體,將自己從裡到外全部洗刷一遍!
蘇軟安撫好平靜下來睡著的芹芹,動作很輕的關上門,情緒猛地崩潰,衝到洗手間裡猛烈的乾嘔。
胃裡沒有食物,嘔不出來東西,卻持續著乾嘔的動作。
從她沖向洗手間,陸河就跟向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蘇軟緩過來,僵硬的接過他手裡的水,漱了漱口,想扯出一抹笑意讓他不用那麼擔心,只是扯了又扯,彷彿身體不是她自己的,連一抹僵硬的笑都扯不出來。
陸河皺眉,用指尖替她擦了擦濕潤的唇角,眼裡是清晰可見的心疼,「不想笑就不用笑,笑的很難看。」
對警察做了筆錄,蘇軟重複著剛剛芹芹說過的話。
芹芹的家人滿臉不敢置信,芹芹母親使勁搖著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那明明是個很好的老師啊,所有的人都說他教的好,我才會請他來給芹芹補習的。」
芹芹的哥哥咬著牙,緊緊攥著拳頭,眼裡是有些瘮人的恨意。
出了芹芹家的門,蘇軟彷彿被抽空了力氣。
腦海中全都是剛剛芹芹淚流滿面的朝自己身上撕扯的樣子,彷彿一個即將破碎的玻璃娃娃,只需輕輕一擊,便徹底碎裂。
對上她晶瑩的雙眼,陸河沉默,將她的腦袋按到自己懷裡,聲音帶著清晰的痛意,「想哭就哭吧。」
蘇軟在他懷裡低聲抽泣,眼淚濡濕了陸河的胸口,燙的生疼。
「為什麼這個世上總是有那麼多的壞人呢?」
陸河無言,他想遮住世間所有不堪,至少不讓她看見,但這世間的不堪太多,以他一己之力遮不過來。
他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一下一下,眼裡是深不見底的幽光。
蘇軟哭的累了,一抽一抽的看著無比可憐,拿出口袋裡的紙巾替她擦了擦眼淚,捏捏她的臉,陸河蹲下,「上來,我揹你。」
趴在陸河背上,蘇軟盯著天空的星星發怔。
想到芹芹跳樓時下面一眾看熱鬧的聲音,心裡一陣噁心。
他們大概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並在自己心底認為自己是對的,覺得真的想自殺的人才不會跑到外面虛張聲勢的去死,應該躲在某個角落悄無聲息的就死了。
他們覺得這人不想死,不過就是想嚇唬嚇唬人而已。
但他們不知道,有些人自殺時或許心底還含著一絲希望,盼望著能有人拉他一把,給他哪怕一絲絲的光明,或許他都能勇敢一點,選擇活下去。
可他們那一聲聲的自認為沒錯的話,直接推動了那些本就絕望的人,讓他們徹底失望,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