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楊樂天自語般地輕喃:“這也不能全怪她,她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成了新寡,在江湖上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願意再嫁也是有情可原。”
飛鳥聽得一頭霧水,刀柄在風中晃了幾晃。
“我楊樂天廢了武功,連最愛的心也照顧不起,是我自己沒有資格保護她,是我沒資格!”楊樂天忽然痴狂地縱聲大笑,又瞪著紅彤彤的眸子,猛地抓住身前黝黑的刀,詭秘地道:“你殺了我吧,現在就殺了我,用這口刀結束一切。否則,我一定會讓夜裡歡十倍償還!”
“你瘋了?!”飛鳥搖了搖頭,突地抽回大刀,“唰”地插回漆黑的刀鞘。楊樂天的手瞬間被刀鋒劃開一道長口,他盯著鮮血滴滴答答地從手掌上淌了下來,並不覺得疼,反而覺得血流得太少太少,口子不夠深,也不夠痛。他甚至用指甲剜進去,試圖把口子刨得更深一些,之後看著新鮮的血珠冒出來,他在風中笑,狂傲地大笑。
驀地,楊樂天笑聲一斂,目光炯炯地瞪著飛鳥,向飛鳥大喝:“你為什麼收手,為什麼?為什麼!”他揪住飛鳥的衣領,聲嘶力竭地在風中咆哮。
飛鳥搭上他的手腕,大力地推掉了那隻瘋狂的手,“我飛鳥不殺瘋子,何況……還是個手無寸鐵的瘋子!”
“哈哈哈……咳,咳……”楊樂天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崖邊,他俯瞰了一眼身後的萬丈深淵,不屑地一笑——不會了,他不會再那麼天真幼稚地去跳崖,既然有人想留著他這條爛命,他就要用這條爛命做些事情。
可是飛鳥不這麼認為,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預兆,他一步步地悄行靠近,暗提了輕功令走路毫無聲音。他不知道,楊樂天是不是正在看著自己,他但求在那個瘋子跳崖的一刻,伸手抓住一隻腳裸。
“飛鳥啊飛鳥,明明是來殺人的,怎麼現在心軟得想去救仇人了呢?”飛鳥捫心自問,可那連他自己都搞不懂的情愫,又能去問誰。
忽然間,楊樂天不去瞅那腳底深淵,把頭轉向飛鳥,面無波瀾地道:“飛鳥,你的內功是如何恢復的?”
“什麼?”飛鳥錯愕,他不想在如此情形下,楊樂天還能問出這麼平靜的一句話。
楊樂天重複了一遍:“我問你的內功是如何恢復,當年你不是因為逃婚的事情,自爆後失去內力了麼?”
飛鳥這次總算聽清了,也知道楊樂天不會做出傻事,前行的腳步跟著立定,回答道:“我的內力得以恢復,還要拜你所賜。”
“我?”楊樂天隨即向前踏出幾步,離開了那危險的懸崖。
“對,你的煙雨六絕。”
楊樂天擺手不信,苦笑:“倘若煙雨六絕能恢復內力,我就不至落魄於此了。”
“我沒騙你。爹死後,我在他房間的暗格裡發現了煙雨六絕,本是拿來填補空虛,不想無心插柳卻成蔭,煙雨六絕的內功竟奇蹟般打通了我受阻的氣脈,不僅內力重聚,更練成神功。”
“哦,那我要恭喜兄弟了。”楊樂天淡漠地說了一句,經過了這麼多風風雨雨,他對這個煙雨六絕已無興趣。
飛鳥冷哼:“想做兄弟的話,來生再續吧。今世你欠我吳家的幾條人命,想清楚了,就拿起你的劍,我們一決生死,把命還了與我。”
楊樂天勾起了嘴角,卻不是在笑,而是諷刺:“原來你從未相信過我武功已廢。”
“不錯,你既jīng通煙雨六絕,又何來失去內功一說?”飛鳥提了提手中的大刀,想重新舉刀,然,刀卻未出鞘。
楊樂天低頭悶咳了幾聲,用手拂去唇角的一抹鮮血,緩緩抬起眼睫:“你也看見了,那魔功損了我的五臟六腑,連內功都運轉不了,何談打通經脈?”
“你真的廢了武功,治不好了?”飛鳥將信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