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鉤,深秋寂寞,六十三人或俊朗瀟灑,或風華絕代,或飄逸瀟灑,背劍帶刀,習習夜風中衣袂飄飛,一如神仙中人,但和一尊神像一起被這些人團團圍在中央的李無憂卻只覺周身皆是寒意,看了神像旁雙眸含怒的寒山碧一眼,神情中竟平添了幾分蕭瑟和無奈,低低歉聲道:“我早該知這江湖是非,本就易進難出,我卻妄想你交出蒼引便能抽身此劫,原是痴了。先前逞能封你穴道,此時卻已無法解開!阿碧,抱歉了!但無論生死,李無憂今日當與你不離不棄。”
寒山碧輕輕嘆息了一聲,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眸光卻終於柔和起來,不復先前鋒芒畢露。
李無憂將蒼引收入懷中,轉過頭來,對正自商議比武事宜的眾人道:“各位可商量出如何個比法了?”
眾人分正邪散成兩邊,四宗的三大掌門和龍吟霄一起點了點頭,而另一邊柳青青卻問任冷道:“任大哥,就這麼辦何如?”
任冷淡淡道:“你都作出決定了,又何必再問我?”
柳青青訕訕道:“禮貌上總是要問一下的嘛!”語畢看了看四宗的人,復對李無憂道:“李兄弟,比武之事,我等已有計較,只是想委屈你和寒姑娘作個見證,不知尊意如何?”
李無憂心道:“老子現在是砧板上的肉,又能有什麼鬼的意見了?”表面卻欣喜道:“能親睹四宗兩門的人一展風采,無憂當然是榮幸之至,呵,榮幸之至……我看大家都等得太久了,光說不練也不是個事,要不咱們這就開始吧?哦,對了,不好意思,你們究竟怎麼個比法來著?”
柳青青沒有說話,望向了四宗那邊,太虛子當即出列道:“除地獄門外,四宗三門都有人到此,可謂盛況空前。而除開禪林外,各派掌門人也均在場,是以我們最後決定由各門派出一人,角逐勝負,一戰而定,勝者繼續對壘,直到決出最後勝利者即可得蒼引,不知李少俠以為公平否?”
李無憂知道雖說是四大宗門向來齊名,但其中卻以玄宗和禪林的實力最為雄厚並不相伯仲,禪林掌門不在,這主持比武的重任自然當仁不讓地落到太虛子頭上,只不過大家都知道老子和你的關係,你還叫我“李少俠”,未免太假了點吧?好,媽的,你想作戲,老子就陪你玩到底!當即假裝沉吟道:“太虛前輩啊,這個法子原則上很公平,只不過你各宗掌門都已然到此,禪林寺卻只有龍吟霄這個後輩,傳出去各位的名聲不怎麼好聽吧?”
太虛子果然一窒,龍吟霄卻笑道:“多謝李兄美意,只不過蒼引乃是神器,只要不落到魔道中人手中,便是蒼生大幸。至於是不是為我禪林所掌握,並非重要。倒是吟霄能有機會向各位師叔伯和柳、任兩位前輩請教,實是不世奇緣,李兄不必在意!”
“好,好,這才是領袖江湖近千年的禪林寺的胸襟!不錯,不錯!”李無憂鼓掌叫了起來,心頭卻不免暗罵了聲蠢材。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抽籤決定秩序吧?”太虛子叫了聲,自懷裡摸出一把黑白棋子。
“且慢!”柳青青忽然揚了揚眉,高聲阻止,“李無憂這小鬼素來奸猾得很,如今雖說功力全失,但就這麼放著,我還真是不放心呢!”說時也不待眾人反應,手袖輕輕一揮,李無憂和寒山碧頓時身不由己,猛地飄了起來,朝達爾戈神像飛去。達爾戈神左手持著一隻兩丈上下的長蛇形神槍,右手是一隻丈長的天平,李無憂和寒山碧二人身形止時,正落在天平的兩個托盤裡。
那神像乃是巨石雕成,兩個托盤均離地三丈,李無憂功力全失,若貿然躍下,必然是斷臂折腿,甚至命喪當場,更何況他還不能不顧及寒山碧的安危,當下暗罵柳青青這婆娘果然陰毒,讓老子丟人現眼。但更丟臉的卻在後面,那個天平作得巧奪天工,惟妙惟肖,竟與真的一般無二,李寒二人分別落入兩個托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