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我坐在鴨川的岸邊,與天上的星星遙遙對望。我揮了揮手,於是有風自對岸而來,裹著夜色,暈開水面,再吹上了我的臉頰,恰如情人溫柔的撫摸。
——上杉夏彥《來於人海,復歸人海》
合上書本,夾上書籤,名井南向左側略歪了一下頭,抬手把右鬢的長髮別在耳後,輕輕一甩,然後正坐摘下了眼鏡,放在了寫著“上杉夏彥”這個名字的書封上。
她的眼鏡是沒有度數的,起初只是作為一個喬裝的道具,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學生,結果沒成想,細框眼鏡配上這張私下裡沒有表情的疏離臉龐,讓自己倒更像是一個在深夜的辦公樓裡安靜加班的。
安靜的咖啡館二層,只有寥寥幾桌客人,她坐在靠著小窗的位置上,看著書,等待林增羨來找她。
白天的時候,這個還在生病的人並沒有和她聊幾句,就被律格醫院匆匆忙忙打來的一通電話叫了過去。
約好了晚上見面,地點依然是這家兩個人之前來過的咖啡館。
不臨主街,客人不多,環境安謐,消費門檻非常高,有著清靜、放鬆的氛圍,不用擔心會被亂七八糟的人注意到。
伸手摸了一下杯子,發現咖啡已經沒有了,名井南看向二層的樓梯口,猶豫是再點一杯咖啡,還是等林增羨來了再一起點單。
“他的狀態並不好,後天能行嗎?”
名井南如是想,手肘撐在桌面上,自然而然地拈住了大拇指和食指,用中指和無名指的指背抵著下巴,小拇指微微翹起,眼神輕飄飄地落在了空無一人的對面座位上。
名井南心裡清楚,眼下他們要面臨的局面是一個不可逆的必勝局面,林增羨順勢提前規劃,走一步算三步,展現出強悍的資訊獲取能力,就連她的祖父也在兩個小時以前的國際長途通話裡,表達了對這個年輕人的非常看好。
所以,就算林增羨在接下來這幾天裡無法痊癒,狀態不好,也不會影響他們隨後的安排。
那麼,自己此刻這些許的心神不定,是因為什麼呢?
思慮至此,名井南神情一滯,瞳孔慢慢微擴,大腦短暫空白。
燈光柔柔地擁著名井南的輪廓,如同撫著嬰兒的背,哄著入眠。
“恩熙,這裡看起來好貴啊……”
在名井南視野之外的地方,三個看起來中學生模樣的少女走出了二層樓梯口。
“沒事,我請客,這裡的東西可好吃了。”
拉著自己的兩個練習生朋友,柳恩熙掃視四周,選中了一處靠窗的位置。
月考剛結束,拿到了滿足的分數,柳恩熙決定犒勞犒勞自己,就邀請了和自己關係最親近的兩位練習生朋友,一起吃東西。
不過,有些疲憊的她並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只想安安靜靜地喝一杯手磨咖啡,吃一些糕點,然後想一想未來的事情。
林增羨之前帶她來過一次這家咖啡館,各方面都符合她想要的條件,家境優渥的她也不認為高消費是什麼問題。
“你們想吃什麼?”
一手拉著一個走向座位,請客的柳恩熙看到了靠窗的位置還有一桌客人,單獨一個人。
“我……我不餓。”
面相有些狐狸相的女生顯得有些猶豫,讓朋友這麼破費對她來說非常不好意思。
“禮志,想吃什麼就告訴我,你要和我客氣嗎?你不說我就給你點單了。”
柳恩熙把這位同公司的練習生按在座椅上,順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這個叫作黃禮志的女生是柳恩熙在公司裡關係最好的朋友。
“Unnie,我和你一起去點單吧。”
另一位面相可愛,笑得很甜的女生挪到了柳恩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