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浮起了她身上的黑袍，與那絲絲光滑柔軟的長髮，她兩道如秋水般的眼波，也同樣凝注在他的臉上，那其中，是怎麼樣的感情啊！我無法用文字寫出來，也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那目光是那麼深，那麼複雜。

第86頁　為你，我能將劍指向他

沉綿神戒忽然銳笑了起來，它在咆哮，在怒吼；在發著憤怒的光。

夜空的目光，終於下移，移致了它身上：“你在生我的氣麼？”

她笑著，用同樣深邃不可測的目光凝望著曾經的同伴。

沉綿神戒劇烈的顫動起來。

塵封輕撫著戒身上那一個個玄奧的魔紋：“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你能脫離劍的軀殼，塑成肉體，我只會為你高興的！”

夜空再次望向他，眼中似籠上了一層朦朧的霧：“你以為，我要殺你，是要追求自由麼？”

塵封輕嘆一聲：“沒錯，如果你不願做我手中的劍，只要你想，馬上就可以離開，甚至，你若想殺我，也可以動手，因為我的命，本就是被你們救的。”

夜空輕咬著薄唇，兩滴淚珠悄然滑過臉頰：“我不要，我只要永遠做你的劍，我對你出手，只因，我恨你。”

沉綿不知何時已停止了顫動，夜風也緩緩披落下來，塵封有些驚訝：“你恨我，你為什麼要恨我？”

她的臉上，緩緩掛起了一抹悽美的笑，塵封呆滯了，在這一刻，那張完美卻毫無生氣的臉彷彿活了起來，那麼悲涼，那麼悽美。

“我要永遠做你手中的劍，為你刺穿敵人的心臟，而不是為她，我們在黑暗中誕生，只為你而戰，只為維護黑暗，而不是為了月光，你知道麼？”

她的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你知道麼？我一刻都不要離開你的手，一刻都不想，而結果呢？我在這裡，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而你呢？你居然還在用她的力量。”

她已無淚，淚已流乾：“她是如何對你的，你是為誰而死的，太陽神固然可惡，我卻更恨她，阿波羅只是毀了你的肉體，她卻毀了你的心，黑暗不是因為要守護月光才有價值的，你明白麼？”

她狠狠的一揮手，那輪水晶色的月亮，就破碎成了點點藍華，消散於空中。

塵封呆呆的站著，站在一片孤寂的黑暗裡，周圍很暗，他卻能看到一雙眸子，一雙他也看不透的眸子。

月無情，他卻有情，他怎能捨卻，那千萬年的默默凝視的感情，又怎是一句絕情的話就可毀滅的，但別人呢！這跟隨了他千萬年的五件神器也有靈，也有情，他能為那一輪光華犧牲自己的一切，但能去犧牲別人麼？

不，不能，他不願，但真的可以不麼？

他的目中，籠上了一層深深的痛苦；沉聲道：“我只想讓你知道，你們的敵人，就算他是主宰者，我也會向他出劍。”

周圍的黑暗，彷彿都翻滾了起來，整片空間彷彿都在顫抖，他面前，似有雷龍在咆哮，火焰在怒吼，一股浩然如萬里夜空，磅礴如無際大洋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壓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壓的他身體下沉。他忽然長笑一聲，揮手出劍，一道青朦朦的劍光，劃過黑暗，彷彿帶著聲聲龍吟，迴盪四方，劃破了一切的恐懼與壓迫，在挑戰天地的威嚴。

幻象消失了，周圍又恢復了一片黑暗的死寂，只是，那真的是心中的幻覺麼？

一片寂靜中，似有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嵶蕥望著他，劍光已經消失了，他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如一片深不可測的黑暗，幽遠而深邃，卻還帶著幾分活力，但剛剛那彷彿能支撐起整片天空的男子身影，已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心裡，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只是，他也肯為我出劍麼？

黑暗緩緩散去了，一道道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