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能有什麼呢?
隨時會丟棄他的四五流小世家白氏,然後是庶族出身,依舊如履薄冰的滿寶;依附皇族的白二,還有與他一樣出身的大堂哥……
或許還要加上一位太子。
但如果連皇帝都要小心應對的局勢,加上太子一個,又能增加多少砝碼呢?
所以還是方法的問題。
白善和皇帝一樣,並不想以暴力解決這些問題,因為暴力,最後受傷最嚴重的一定是百姓。
雖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但亡的百姓一定會更苦。
白善道:「留在京城,我是找不到解決的方法的,我想外放。」
滿寶驚訝,「現在就要外放嗎?」
白善笑了笑道:「我想明年述職之機就申請外放,就從一縣父母官做起。」
那是下放了吧?
滿寶歪頭看他。
白善就嘆氣道:「你也想到了吧,就是降職外放,但我還是想從一縣父母官做起。」
他道:「我現在知道為何楊學兄會堅持外放地方官了,在京城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只能從地方上找了。」
滿寶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和他道:「你去吧,我支援你。」
白善聽到這話,撥出一口氣,拉著她的手道:「若到時候我們不能外放到一處……」
滿寶道:「我會想你的。」
白善:……好似沒有被安慰到。
他緊緊的捏了捏滿寶的手,不肯放手。
滿寶就左右看了看,趁著身後的大吉和西餅不注意,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小聲道:「我是真的會想你的。」
白善心裡就如同吃了蜜一樣,然後又冒起一股酸澀之意,他輕聲道:「我也會想你的。」
身後的大吉:……說得好像他們明日就要分開一樣。
倆人手牽著手回家,白善思索了許久,還是提筆給楊和書寫信,他覺得這件事要告訴楊和書,並徵求一下他的意見。
信送到夏州的時候,在岐州的御史臺和刑部大理寺官員也回到京城了,帶回來了大批帳簿和土地冊,全是這八年來經過岐州刺史的手賣出去的土地流向。
皇帝只見了一次岐州刺史,然後就不願意再見他了,倒是和鄭族長見了兩次面。
經過皇帝和朝廷的陽謀陰謀雙管齊下,處理的結果很快出來。
岐州刺史被以瀆職罪罷官,在其任職期間賣出去的大批公田交易被取消,皇帝不管中間轉了幾道手,也不管最後一道手買家付出了多少錢,他都以原價收回土地。
被取消的交易是御史臺、刑部、大理寺和戶部精心調查和計算過後確定的,他們可以確定,沒有一家是無辜的。
此公告不僅會貼在岐州的城牆上和刺史府外的公告欄上,還會被貼在京城大理寺的公告欄上,並且會抄送一份送到各家的手中。
就在當事人們出離了憤怒,打算暴力抗法的時候,鄭家一文錢不要的把土地給還了回去,並且上了請罪認錯的摺子,表示這塊土地是家族中的一個管事買的,當時買的時候說是土地廉價,卻不知其中另有隱情,鄭氏無意之中竟為大晉做了不好的示範,實在是愧疚吧啦吧啦。
反正那十頃的地給送回了岐州刺史府名下。
然後皇帝徇私,直接將這一塊地撥給了職田緊缺的戶部。
魏知等大臣睜隻眼閉隻眼只作不知。
其他各家看見,一時遲疑起來,然後刑部聯合地方縣衙的人抬著銅錢上門要贖買田地……
有的人家默默地將地交了出去,但也有的人家直接閉門不見,說是不在家。
這個時期很敏感,春耕已經結束,地裡的莊稼已經長定,麥子轉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