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光縣縣令早等著了。
這一年多來,北海縣的發展他看在眼裡,而且因為白善傳授曬鹽法的原因,他這大半年來和北海縣來往密切,自然看到了醫署在縣中的作用。
附近幾個縣,因為方便求醫而過去北海縣的壯丁有多少?
看看他去年流失的人口就知道了。
雖然他們家還在壽光縣,家中田地也還有人耕種,或是租種出去,可人到北海縣去了,誰知道將來他們會不會直接搬遷到北海縣呢?
所以壽光縣縣令此時不似去年那樣反感醫署,反而找到了不少開辦醫署的好處。
也是因為這個,錢先生過來談建造醫署的事時,他很是熱心的把縣衙裡房子整理一下給他挑選。
錢先生認真的挑選了一番,選出三個院子給周滿決定,「也就這三個還可以,其他的不是太小,就是位置不合適。」
錢先生道:「還有的是因為房屋構造的原因,景多房少,一點兒也不適合醫署。」
他道:「其實最合適的還是自己建一個。」
周滿頭也不抬的道:「沒錢。」
她帶著鄭辜過來,除了看房子外,還要和當地的藥鋪掌櫃大夫交流一下,以及和縣令瞭解一下當地的情況。
她在壽光縣裡停留了兩天,選定了房子,也和藥鋪的掌櫃大夫見了兩面,確定大家對醫署建設都是持歡迎的態度(至少表面上是這樣),於是她便滿意的帶著人回去了。
錢先生也跟著她回去,等上路他才感覺到不對,「大人,怎麼這麼多護衛?」
周滿道:「白縣令派過來接我的,昨天傍晚剛到,怎麼了?」
錢先生的目光在車旁護衛的護衛們身上掃過,「沒什麼。」就是有一種感覺,感覺這次出行周滿帶的護衛比以往都多,而且護衛們也更加小心謹慎。
一直回到北海縣他才聽說了周滿遇襲被刺殺的事,錢先生悚然一驚,忙問道:「大人沒受傷吧?您怎麼也不說,遭遇了這樣的事,應該立刻迴轉,您怎麼還冒險去壽光縣?」
周滿不在意的揮揮手道:「事實證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沒事啊。」
她跑去找白善。
白善剛從牢裡出來,身上沾了些血腥氣,一臉的冰冷,看到周滿,他腳步微停,臉上的冰寒之氣消散,臉上笑意浮現,快步迎著她過去,「你回來了?」
周滿也小跑上前,眼睛閃亮的點頭,「他們招了嗎?」
「你吃了嗎?」
倆人同時問出口,白善笑了笑後道:「沒招,但該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現在就缺那位富先生的口供了。」
周滿自然也聞到了白善身上的血腥氣,微微驚訝,「他骨頭這麼硬?」
白善道:「不僅他,那些刺客其實也沒招供,不過是照著你的話頭和他們聊了聊,更加確定他們的來歷而已。」
他道:「他們應該有家人在對方手上。」
白善想了想後笑道:「不過他們派來的不是死士倒是好對付得多,知道了他們的來歷,畫了畫像到時候送到揚州給楊學兄查便是了。口供在完整的證據鏈前其實不是那麼重要。」
周滿點點頭,撥出一口氣,忙問道:「你呢,你有沒有危險?」
白善搖頭,「先不說在北海縣裡他們不好動手,動手也會失敗,便是可以成功,他們應該也不想殺我。」
「為什麼?」
「因為鹽場是縣城的,曬鹽法子已經傳好,連碼頭我都建起來了,我死了,朝廷再派一個人來接手就是,現成的鹽場和碼頭,來的人只要忠心聽話就能夠繼續我要做的事,」白善道:「江南那邊還沒本事往陛下和太子跟前塞不被心腹,所以只要鹽場和碼頭還在,有我沒我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