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將帕子丟回木盆,又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她,這才拿起他拿來的新被子給她蓋上。
這會兒天也黑了,四人拉著他一起離開。
白善道:「既然你是吳公公派來伺候我們的,那今晚你就在我們屋裡睡吧。」
許安張了張嘴,在四人的目光下還是點了一下頭,他此時心裡也有些亂,不確定未來的路要怎麼走,他真的要跟他們出宮去嗎?
夜裡,他躺在腳踏上怎麼也睡不著,睡在床上的白善突然低聲道:「許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是因為君子要積蓄力量,等待時機。報仇要懂得忍耐,不然,那只是飛蛾撲火。那不僅會辜負我們四人,也會辜負了你姐姐。」
黑夜之中,許安睜著眼睛看著屋頂,輕聲問:「我一個無根之萍,真的能報仇嗎?」
白善道:「其實你姐姐自己就已經給自己報仇了,她此時已經如同一把尖刀一樣插中了他們,還撕扯下了一大塊血肉。她倉促之間尚且能做到如此,何況你呢?我一直認為上天有道,有好生之德,他們多行不義,總會被反噬的。」
第1747章 身契
許安許久都沒說話,白善等了很久,在迷迷糊糊要睡過去時,才隱約聽到許安慢慢應了一句「好」。
白善都不知道自己昨晚上是不是做夢了,不過今天看他情緒還可以,想了想,到底沒開口問他。
吳公公被殷大人借調走了,他們以調查徐雨同謀的藉口提走了不少人審問,其中有些只是走個過場,有些卻是被秘密帶到西內苑去問話。
從押送人到審問都是禁軍的人在做,殷禮還特意挑了自己信得過的心腹,沒人知道那些內侍和宮女曾經被單獨帶走過。
滿寶今日特意換了一身簇新的官服,一出門就碰見黑著眼圈過來找她的吳公公。
吳公公將一份文書給她,「這是許安的身契,殿下把他賞了你,但這會兒還不好過明路,所以他的名冊還在掖庭宮那邊。等過幾天,該查的人查完了,殿下就再把他的名字抹去。」
「不過今天周大人就可以把人帶走,」吳公公頓了頓後壓低聲音道:「周小大人,徐雨招供了的事兒如今只我們幾個知道,您要帶走他還得悄悄的,好在這兩日各宮管理都有些嚴格,他們想把訊息傳出去也不容易,但出去外面,許安最好不要露面,以免被人提早猜出宮裡的事兒,對許安他也不好。」
滿寶點頭應下,接了許安的身契後就去崇文館接他。
她要去太醫署上課,吳公公就順手讓許安給她趕車,正好可以找個藉口出宮去。
等出了皇城,滿寶便道:「先去一趟殷府吧。」
許安滿臉茫然,和常在宮外跑腿的榮四不一樣,他自進宮後就沒再出過皇宮,根本不知道殷府在哪兒。
連趕馬車都趕得磕磕絆絆的呢。
滿寶見了便坐到了車轅上,接過他手裡的馬鞭和韁繩便趕起馬車繞路走。
許安束手束腳的坐在一旁,等到了殷府門口,滿寶就把他的身契遞給他,「這是你的身契,但你的名字還在掖庭宮中,要過明路出宮還得等幾日,這段時間你就留在殷府裡不要出門,沒人敢在殷家裡面對你不利的。」
許安伸手接過他的身契看了一眼,然後合上雙手奉給滿寶,見滿寶不取,他便下車跪在車下雙手奉上。
滿寶連忙俯身去拉他,「你這是做什麼?」
許安堅持跪著道:「周大人,奴才知道,您是因為我姐姐才救我出宮的,但我一個內侍,到了宮外也沒去處,除了伺候人也沒別的謀生手段,還請周大人收下奴才,以後,您讓奴才去哪兒,奴才就去哪兒。」
滿寶其實從昨天晚上就在想了,把許安留在殷或身邊是權宜之計,等過幾年這事兒淡去,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