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擔了大部分力量。
安棠幾乎半馱半拽,終於把人弄到衛生間。她累得氣喘吁吁,本就是夏天,哪怕室內開著空調,安棠的額角依舊冒出細汗。
見賀言鬱杵著不動,她抬頭看著他,問道:「你不是要上廁所嗎?愣著幹嘛?」
男人一手撐著柺杖,一手搭在她肩上,見她仰頭盯著自己,便順勢投去視線。
那雙深邃清冷的桃花眸,含著淺淺笑意,他凝視安棠時,目光過於專注。
「可我只有兩隻手。」
這語氣既溫和又無辜。
「……」安棠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你還想我幫你?」
男人忽然撇開視線,連帶著頭也扭向另一側,露出的脖頸很修韌,線條流暢,安棠離得近,也因此看到他頸上的青筋,以及微凸的喉結。
安棠沒辦法,儘量空出一隻手去幫他,為了避免彼此尷尬,她說:「明天我去給你找個男護工,專門負責……」
「我不要。」
賀言鬱面露牴觸,想也沒想直接拒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直到微涼的觸感襲來,男人搭在安棠身上手,驟然握緊她的肩。
安棠覺得這對她而言簡直是折磨,她用說話的方式去刻意忽視那種觸感。
「你不要?總不能每次都像現在這樣吧?」
賀言鬱頂得住,她實在無法接受。
結束後,安棠趕緊把那玩意塞回去,替賀言鬱整理好後,連忙扶著他移到洗手檯前。
她趕緊洗手,賀言鬱盯著鏡中的她,悶悶的問:「棠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就是個累贅?」
「……」安棠一時語塞,「不是,你怎麼還委屈上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男人像是受到指示,低頭抵著她的脖頸,默默的不說話。
安棠看著鏡中的人,被他的碎發弄得脖頸發癢,她的頭朝旁邊偏去,試圖躲過,誰知抵著他脖子的男人腦袋一歪,微涼的薄唇擦過她的鎖骨。
「賀!言!鬱!」
「嗯?怎麼了?」男人抬頭,目光疑惑,語氣自始至終都很溫和。
安棠對上他這張無辜的臉,脾氣就像針扎的皮球,卸得乾乾淨淨。
「沒事。」
她馱著賀言鬱出去,把人放在輪椅上,然後又推他去了衛生間。
安棠把牙膏擠在牙刷上遞給賀言鬱,又給他接了杯漱口水,轉身取了毛巾放在他身邊,弄完這一切,她才開始給自己淨面護膚。
男人洗漱完安靜的坐在輪椅上,也不催促安棠先顧著他,他的手肘支著扶手,修長如玉的手指託著自己的側臉,就這樣懶散又清貴的注視安棠。
他的視線過於熾熱,讓安棠不能忽視,她擦臉的手一頓,「你盯著我幹什麼?」
「我看棠棠好看。」
「……」
這是腦袋失憶了嗎?簡直就跟換了個人。
安棠不理他,快速弄完,把人推出去,她馱抱著將賀言鬱弄到病床上,拉過被子給他蓋好。
「時間不早了,你快睡覺,我要去洗澡。」安棠覺得自己身上汗津津的,特別不舒服。
她從櫃子裡拿出睡衣走進浴室,半個小時後清爽的出來,結果看到賀言鬱還沒睡,目光一直注視她。
「你又怎麼了?」
「我睡不著。」
安棠走到他身邊,彎腰撐著床沿,歪著腦袋嘆氣,無可奈何道:「那你想幹嘛?」
沐浴露馥郁的清香傳來,賀言鬱抬眸,視線就這樣撞上她的。
他笑,聲線溫和:「哄我睡覺。」
「你是小孩子嗎?」安棠突然哭笑不得,「我就應該把你現在這副模樣記錄下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