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理我了。」
對上他溫柔的注視,以及淺淺的笑容,安棠到底還是忍不住笑了,「你可真煩人。」
賀言鬱笑了笑。
安棠推著輪椅,帶著賀言鬱坐電梯去一樓,這棟醫院住院部外面有一個大花壇,有時候安棠站在病房的陽臺處往下望,便能看到下面有很多家屬陪著病人在外散心。
傍晚時分,天際一片橘紅,餘暉落到樹木、草叢、花卉上,給它們朦上一層薄光。
賀言鬱說:「棠棠,你看這些陪護和病人裡面,好多都是夫妻。」
他的話被一縷風吹淡,安棠聽得不真切。
她彎腰湊近,披在身後的長髮順勢滑到一側,發尾掃過賀言鬱的側臉和脖頸,最後貼在他面前。
安棠問:「你說什麼?」
賀言鬱輕笑,兩根手指輕輕夾住黏在他胸口前的一縷長發,他微微側頭,薄唇貼著她的耳朵,溫和的呢喃:「我說,你看那些陪護和病人裡面,好多都是夫妻。」
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癢得她尾椎骨發顫,安棠直起身,夾在賀言鬱指縫裡的那縷頭髮也被順勢抽出。
「所以呢?」她問。
賀言鬱垂眸盯著自己的指尖,那抹細膩柔順的觸感彷彿還縈繞著。
聽到安棠問原因,他指腹輕捻,笑道:「雖然我們不是夫妻,但勝似夫妻,棠棠,你說是吧?」
男人似乎覺得光這樣問還不夠,非得回頭去看她的反應。
橘紅的落日餘暉下,賀言鬱看到安棠垂眸,她的眼睫卷翹而密,掌心輕攏的時候,像是把一隻蝴蝶抓進手裡。
「是嗎?」她笑著反問。
「棠棠,你說我以前不解風情,依我看,現在不解風情的人是你。」
男人溫和的笑了笑,神色如常。
只是,他扭頭的剎那,在安棠看不到的角度,瞬間斂去眼底的笑意。
徒留一抹澀然。
安棠推著賀言鬱在樓下逛了會,覺得時間差不多後,便把人帶回去。
走進住院部大廳,安棠聽到有人在背後喊她:「安棠老師。」
她回頭,看到旋轉玻璃門那裡走出一個身穿休閒服,臉上戴著黑口罩的男人。
等人走近摘了口罩,安棠才認出他是許久沒見的陳南潯。
昨年初秋,他身上還帶著未出社會的書卷氣,時隔不到一年,昔日生活在象牙塔的人已經變得有些陌生。
言行舉止不怎麼像溫淮之了。
他走到安棠面前,面帶微笑,聲音是不曾改變的溫和:「安老師,好久不見,你現在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新年結束後發生在寶和路的那場車禍,當時還上了熱搜,安棠和賀言鬱出事的訊息根本瞞不住。
「我已經沒事了,多謝關心。」寒暄客套講究禮尚往來,安棠順道問了句:「對了,你怎麼會來這?」
「我有一個同事生病住院,我來探望他。」
安棠頷首,也沒說什麼。
「安老師,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嗎?」陳南潯拿出手機,溫聲解釋道:「我上次可能不小心把你刪了,本來是想從劇組群裡再加你一次,但是怕你生氣,如今正巧碰到,在這我先向安老師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失誤。」
安棠依稀還記得,當初拿著她的手機,刪掉陳南潯微信的人是賀言鬱。
這說辭,不過是為了彼此體面。
都是成年人,很多事心照不宣。安棠拿出手機,點開微信,讓他掃碼加好友。
陳南潯把人加上了,笑道:「謝謝安老師。」
「不客氣。」
「安老師,賀先生的情況怎麼樣了?」這時,陳南潯將話茬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