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罈子小姑娘帶著一群稀奇古怪的朋友掀翻了大豹子的山頭,愣是逼他提前從山大王的位子退下來,大豹子找到了十四,十四為解決此事,清早出發,一去便沒了訊息。
日落黃昏,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人還沒回來,晝景枯坐在桌前,臉色不大好看。
飯菜恆溫,從天黑等到天明,又從天明等到天黑,月亮爬上爬下幾個輪迴,她的十四逗留在外仍未歸。
魂燈燈火明亮,昭示著她的姑娘沒有生命危險,甚至活得好,睡得著。晝景手指掐訣推算,算出十四不在折雲山,俏臉布了一層寒霜。
她不知旁人養孩子是怎樣的滋味,若單純是孩子,那還簡單了。
晝景莫名陷入被她養大的姑娘『始亂終棄』的怪圈,怎麼也走不出來。
說要行那事的是她,一聲不吭的還是她。現在可好,一個招呼都不打人跑沒了影,晝景不願懷疑她的十四,但過了十八歲生辰,十四似乎沒以前那樣纏著她了。
她煩躁撓頭,煩得現出了狐形,坐在桌前舔舐自己蓬鬆雪白的狐狸尾巴。
小年輕,熱情似火,說沒就沒。她顧自苦惱,根本不敢閤眼,耐著性子等她的姑娘回來。
三天、五天、七天,很快半個月過去,晝景從最初的糾結到實打實的擔憂,每隔半刻鐘都要瞅一眼明耀的魂燈,然後鬆口氣,接著提心弔膽。
十四生下來就養在她身邊,沒見過外面的修行天地,出了白梅縣一直養在折雲山,她自認這些年教了她很多,不至於行走人間被騙被欺負,但凡事都有個萬一。
一想到那個萬一,她的心如被火烤,寢食難安。
附近山頭的妖怪們知道的不多,只說十四和一群人動了手,最後莫名其妙沒了蹤影。怕受到責罰在晝景問起之時選擇了隱瞞,眼看半月人還沒回來,這才慌了說出實情。
晝景嘔得要死,火氣籠罩折雲山,嚇暈過去不少小妖。
慶幸的是她在十四身上放了很多保命的東西,晝景在小竹樓內徘徊,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就在她心慌意亂想下山找人時,少女精心捧著數不清的金玫瑰回到折雲山。
「師父,師父我回來了!」
晝景攥著的拳頭鬆開又握緊,一顆心緩緩落得安穩,安穩之際,怒火翻升,眸子泛紅。
「師父?」
竹門推開,十四笑意盎然地捧著金燦燦的流光玫瑰:「師父,我總算回來了。您是不知道,那群稀奇古怪的妖怪們可難招架了,螞蟻多了也能咬死象,我不得不小心應對。
眼看要得手,栽進不知哪個大能留下的虛空秘境,我想了好多個法子才從裡面出來,不僅如此,修為還進了一步。師父,我——」
金燦燦的玫瑰往下跌落,大簇大簇的花鋪了滿地。
花香撲鼻。
十四被拋在柔軟的大床,眼裡的驚訝還未蔓延開,身子被牢牢壓住。
「師父,你——」
無數的情緒堆在一塊兒,晝景雙手顫抖,柔情裡竟帶了一分狠厲,重重堵了少女的唇將她沒出口的疑惑全然堵回去,指節用力,裂帛聲起。
切身感受到師父的瘋狂,十四被她嚇了一跳。她知道自己不該晚歸教人擔心,知道不該意氣用事出山之前不和師父提前說好,她知道自己錯了,可怎麼都不敢想師父會用這樣的方式懲罰她。
『醉今夕』一口口地渡進喉嚨,她神色迷離,生疏地醞釀著盛開。
忍了十八年,晝景心頭的牢籠開啟,火焰高漲,一個字都不說,身體力行。少女聖潔的寶地被一次次探訪,內室一片混亂。
其實她早想這樣對她了。做了幾輩子的夫妻,早熟悉她神魂的香氣,日日被這香氣撩撥還得裝作不動如山,晝景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