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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在這時思念恩人,更不敢去想人生頭一遭纏綿激烈的情事,稍緩片刻,琴姬拐入浴室。

人陷在白玉暖池,思緒愈發清明。

十五歲及笄那年引來秋水城權貴爭先提親,那日起她就明瞭會有這一天。

好在她已經嫁人了。

墨聞鍾來者不善,那又如何?她輕嗤一笑,杏眸翻騰出嘲諷之意。便是強娶了她又如何?左右,她是死也不能移情的。

沐浴穿衣細梳妝,坐在梳妝檯前挽好婦人髮髻,看著銅鏡內與素日截然不同的打扮,琴姬真心實意地笑了。

「我已經是恩人的妻了。」她柔聲喃喃,眼裡情意昭昭,是所有人沒見過的風流媚態。

夢裡經了人事,懂了那欲生欲死的情歡,她是斷不能再與旁人弄出糾葛,琴姬沉吟地撫上那支髮簪,髮簪精巧別致,及笄那年,入夢恩人送她生辰禮,也是一支金簪,醒來照著這樣式,她特意找人定製,說起來今日還是頭一回戴在人前。

她起身整衣,最後看了眼鏡內的自己,腰肢輕轉,人走出門去。

吱呀一聲堵在前方的門開啟,花紅驀地抬頭,被眼前一身略染成熟美韻的少女驚艷,目光落在那象徵女子嫁人成婚的髮髻,她指尖顫抖:「主子,這……」

「走罷。」她不欲多言。

墨聞鍾高中狀元,衣錦還鄉正是得意時,流煙館出奇地熱鬧。

滿城誰不曉得墨家嫡長是個數一數二的痴情人,不光痴情,人也瘋,拼著被墨老爺打死的風險都要得償所願,世家子弟中紈絝不爭氣的不少,但瘋起來不要命的,這位當是頭名。

今時他一朝高中,墨家風頭無兩,墨老爺拗不過兒子,好在嫡長子鍾情之人並非煙花柳巷不正經的女子。聲名在外的才女,娶進家門好好調教一番,不至於失了世家顏面。

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應了兒子求娶之事。

墨聞鍾此番前來一為見一見夢寐以求的人,緩解相思,二為和喜歡的人分享高中的喜悅,試探琴姬的心意。

若她心中無人,憑何不能嫁給他?若她心中有人,大不了借墨家權勢教對方知難而退。和他搶女人,不僅要有膽子,還要有命。

他在帝都赴考,不僅拿下狀元之名,更拜了朝中一品大員為乾爹,有了這門乾親,前程似錦,加之墨家本來的雄厚根基,他自認俘獲美人歸不在話下。

面對周圍同輩人的逢迎恭賀,未曾表露一分自滿。越是如此,越使得人高看他一眼。

一樓人聲鼎沸,人群裡不知哪個眼尖的率先喊道:「琴師出來了!」

墨聞鍾呼吸一緊,急切看去。

卻見少女衣袂飄飄,短短几步路,猶如仙子下凡塵。

多月不見,美人清減,冷淡淡銷魂蝕骨的韻味更濃。有冰雪之清白凜然,白梅之凌然孤傲,不說通派的氣質,單論那張臉、那身段,已是舉世難求。

看著看著,他眼神流露痴然之色,卻在某一瞬,心跳驟停。

蓮殊一語道破眾人所思所想,失聲問道:「琴姬,你何以挽著婦人髻?」

鬧哄哄的熱烈氛圍好似當頭潑下一盆冷水,登時有了天寒地凍的冷徹,琴姬淡淡瞥她,看也不看被簇擁著的狀元郎,語氣漫不經心:「我嫁人了。」

「嫁人?!」蓮殊和墨聞鍾異口同聲,先後寒了臉。

「你好端端的在流煙館,哪門子的嫁人?你嫁人,我們怎會不知?」

琴姬懶得理會,想了想又覺不理會甚是憋屈,譏諷出聲:「你不知的多了。」

被她公然嗆聲落了好大臉面,蓮殊咬牙:「胡鬧!琴姬,你莫要仗著墨公子偏寵就在這裡信口雌黃!」

不管周圍如何議論,墨聞鍾臉色難看到極致,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