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皇上三思啊!”慕容詢從繡墩上起來,然後跪在鳳鳴皇的面前。
“愛卿有話起來說。”
“靖王是皇上未來心目中的一代君主之選,而靖王妃是靖王的心愛之人。如果靖王妃的死讓靖王心積憤懣之意,難保靖王性情不變。到時候,苦的是天下黎民百姓。臣聽聞靖王極愛靖王妃,多次於臨危之時捨身救其。愛到如此不顧性命的地步,皇上難道還不能堪破其情一二嗎?臣是怕靖王妃一死,靖王也難保啊!”
鳳鳴皇聽得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瞪著龍眸道:“愛卿也這如此說?”他想到昨天鳳厲靖跪趴在地說的那話:“兒臣願與她生死相隨!”是那般的堅定如磐石,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不為任何所動。
好一個生死相隨!
“天下那麼大,還在等著他統一。他從小就身負眾望,壯志未酬。上有雙慈,下有與其同心的哲兒,還有那麼多的臣子百姓,他敢……拋下?他敢如此不孝不智?就為了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留在他身邊,永遠是一個隨時就能毀了他的隱患。更重要的是,有這種女子,日後必然引發宮閨大禍。宮廷是天下中樞,一點點動靜,波及到下面就是血雨腥風。所以,朕怎麼能留這麼一個禍根在世?”
“皇上的苦心,臣都能理解。只是靖王的心意,早就一路明明白白坦蕩明瞭,他要的是與靖王妃的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啊。”慕容詢的聲音極輕極緩,似浮在一片殺氣中的錦刺一樣,尖銳地破空而入,準確無誤地擊中鳳鳴皇的要害。
鳳鳴皇不由頹倒在椅,半晌才口氣虛弱地說:“朕自問一向心腸如鐵,對誰都無情,都能下得了手!身為王者,不能有仁人之心,要視萬物如芻狗,何況是區區兒女之情。自小靖兒的性情與朕最為相似,朕以為他也會一樣。沒想到……。”
鳳鳴皇聽著外面兒子求見的聲音,不由覺得滿口苦澀。
鳳厲靖終於等到了父皇的召見。
被人扶起,雙腿麻痺的一時難於邁步,見慕容詢從裡面穩步走出來,朝鳳厲靖揖揖手打了聲招呼,便擦身而去。
御書房的拐角處,飛快撲來一個身穿素白衣衫的婦人,直往鳳厲靖身上撞來,尖利的指甲更是往鳳厲靖身上抓:“是你叫人殺了奕兒!是你叫人殺了奕兒!奕兒啊!你死得好冤啊!”
就這種身手,當然傷不了鳳厲靖半根毫毛,手在半空就被攔住。接著,門邊的侍衛已攔住了這素白,只見一個仍顯輪廓柔美、風韻仍存的婦人已放聲嚎啕大哭,正是太子鳳厲奕的母妃胡妃。
被人攔住後,她轉身朝御書房奔去,內侍一個沒看住,被她直接闖到了鳳鳴皇的面前。14759708
只見她頭髮有些散亂,滿臉淚水,一見鳳鳴皇坐在書桌邊,蹼通地跪了下來,膝行到鳳鳴皇的跟前,大聲地嚎哭:“皇上啊……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還奕兒一個公道啊,不能讓他死不瞑目啊!皇上……皇上……。”
“愛妃起來吧!奕兒的事,朕一定會叫人徹查清楚的!”鳳鳴皇示意左右內侍把胡妃扶了起來。
“皇上啊!這事還要怎麼徹查啊?奕兒就是因為被立為太子,所以才引來靖王的嫉妒,派人把奕兒殺了呀!皇上啊!求求您,一定要給奕兒一個公道啊!我……苦命的奕兒啊!”胡妃哭得驚天動地,哭得整個書房的灰塵都在簌簌往下掉。
“愛妃,捉拿兇手也是要講究證據的。如果此事真是靖兒所做,朕絕對不饒他,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鳳鳴皇的眼眶不由也紅了,仍然不失威嚴地沉聲安慰道。
“皇上,這事明明就是靖王暗中指使別人殺了奕兒,還要什麼證據?聽說那個女刺客身手高強,這京城上下,誰不知道靖王妃的身手了得,殺人如麻!皇上啊……您一定要給奕兒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