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進行了半個時辰,島民興致未減,歌舞樂聲四起,歡呼鼓掌,喧鬧無比。整個仙都皆溢滿人聲,源源不斷地,有新人自城外入內,共襄盛舉。
正在此時,天色突變。
大廳四面窗洞之外,儼然可見雲層驟地變作血紅之色,陰冷疾風呼呼灌入室內。
島民皆以為是助興戲法,紛紛叫嚷與鼓掌。唯有真公與雅士發覺不對。
“仙伯,小生先去廳外檢視。”雅士起身,同時也向景善若頷首示意,隨後轉首快步離去。
“這是怎麼了?”景善若望著天際,心中不安。
真公神情嚴肅,道:“景夫人,請勿擔憂,便是有妖魔詭異之徒出現,也不是仙都眾人的對手。”
話音未落,只聽天空中傳來一聲尖細的長嘯。
那嘯聲由遠而近,來得快如閃電,猛然間,強風掠入廳堂,將所有燈燭熄滅!
仙宮大廳入口處,幾道兩三丈高的銅製門扇啪啪地響著,如紙窗一般來回開合,眾島民皆安靜下來,屏息看向大門外。
仙都少主
風聲淒厲似鬼哭,廳內伸手不見五指,眾人視線集中之處,便是那不知會衝入什麼妖魔鬼怪的仙宮大門。本以為是戲法的賓客也驚慌起來,席間低呼陣陣,夾雜著杯盤傾倒、摔碎聲響。
“噫喓——”
足以刺破人耳的尖嘯聲。
與這怪叫同時出現的,是大門外那一道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嗖地躥入廳內,因廳中黑暗,眾人一時竟然瞧不見其去向,不由得都驚叫起來。
此時,大廳一角突然亮起了火光。
原來是玄洲雅士趕回了,他信手一拂,牆上數十盞九孔燈頓時齊明。
眾人這才瞧見,大廳正中央的地毯上,多了一輛造型精悍的戰車。拉著戰車的,是兩匹外形似豹又生著勺狀蓬鬆長尾的怪物,其張牙舞爪之勢,彷佛壓根就沒有被馴服一般。
戰車上站著一個年輕人,長髮略披散著,只用銀圈髮箍鬆鬆地挽住髮梢而已。
那年輕人環視全場,見眾人多是驚悚神色,不禁放聲大笑起來。車前的怪獸聽見其張狂笑聲,皆回首,伏於其足下,狀甚溫順。
“無禮,速速下車!”
玄洲雅士輕叱一聲,疾步走向戰車。
兩隻怪獸立刻豎起鬃毛,充滿敵意地朝他低吼。
年輕人見雅士入場,歡叫一聲:“師尊!”
他立刻躍下戰車,一手一隻地攬住怪獸的脖子,衝玄洲雅士道:“師尊你看,是炎洲島的風生獸哦!”
玄洲雅士羽扇一搖,不悅道:“今天是你慶生白日的盛會!遲到不說,竟然還作此陣仗驚嚇來賓,當真胡鬧!”
“師尊,絲竹歌舞天天都見得,怎有我如此助興來得熱鬧?”
年輕人說著,抬首看向四周,衝席間島民揚聲喊道:“諸位!這兩頭猛獸,乃是我自炎洲捕得,如今馴服以取代戰馬!如何?是否威風八面,令敵人不寒而慄!”
眾人回過神,紛紛歡呼鼓掌道:“少主威武!少主威武啊!”
躲在真公身邊的道童聽了,驚訝地說:“少主?難道說,來者便是仙豆芽兄長?”
“咦?”仙草童子急忙探出頭,拼命睜大眼朝廳中張望。
天幕中紅雲散去,重現蔚藍顏色。
與會島民一面說笑一面傳遞燭火,將壁上以及席間的燈燭一一重新點燃,大廳內復又明亮多彩起來。
仙都少主立在場中,身披軟甲,星眸俊顏,嘴角噙的盡是玩世不恭之色。
玄洲雅士上前,低聲責備他幾句,吩咐其立刻向真公等人請罪。
後者不甚情願地撓撓耳朵,轉身從戰車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