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掌櫃的眼珠子動了動,眼底泛著不明的暗光,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鼠肉,野菜。”
鳳璇陽的眉頭擰緊了,不悅地道:“本座知曉這是鼠肉,野菜,但這俱是發餿,未熟的,莫不是你們平日裡都吃這些罷。”
掌櫃的笑容變得難看起來,一個伸手便探向那兩碟菜,不滿地道:“你們若不吃,那我吃。”
說完,他伸出那枯瘦的手,直接捏起那隻老鼠的尾巴,將整隻老鼠放到了自己的嘴裡,細細地咬了起來,不一會兒,便連肉帶骨都吞了進去,嘴角還流出了那死老鼠的血。
龍傾寒正好轉頭,看到了這一幕,當即又被噁心地乾嘔起來,心疼得鳳璇陽忙抱著他拍他的背安撫。
“我們走罷,另尋個地方暫避。”鳳璇陽邊順著龍傾寒的背,邊低聲在他耳邊安撫道。
龍傾寒擰緊了眉頭,強忍著喉頭的不適,點了點頭道:“好。”
兩人旋即轉身便要出門,然而方一踏出門口,那掌櫃陰測測的聲音又從他們背後傳來,激得他們倆渾身發麻:“你們去哪兒,這方圓百里便只得我這麼一家客棧,呵呵呵,你們想去哪兒。此處每逢夜幕降臨,鬼門便會大開,你們若是此時上了街,那便會被鬼差奪了命去,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
此話一落,龍傾寒只覺後背似被萬蟻爬過一般,酥麻而令人發寒的感覺慢慢地侵入他的肌膚。那掌櫃詭異的狂笑如同魔音,激起他內心最深層的恐懼,使得他身上疙瘩驟現,頭皮發麻。
鳳璇陽瞧著他的不對勁,更堅持了要帶他遠走的心。然而龍傾寒卻忽地停下了腳步,他深吸幾口氣,轉過身面對著掌櫃道:“方才你言說的鬼門大開,是何回事?”
“哦?”掌櫃的將那碟野菜倒入自己口中,嚼了幾口,囫圇吞下,隨意地擦了擦嘴,笑道:“咱們骨都每逢夜落月出時都會有鬼差來索命,你若是趁此時出了門,便等著被收魂罷,哈哈哈。”
龍傾寒回頭看了一眼那漸漸暗沉的天色,想了想,便走上前道:“方才你可有佈置房間,我們要入住。”
“傾寒?”鳳璇陽驚詫地喚了一聲。
龍傾寒拉住了他的手,輕輕拍了拍,話語裡是道不盡的柔情:“我不能拿你的命來涉險。”
“可是你……”鳳璇陽出言欲阻止,然而龍傾寒卻擺手制止了他的話。
福掌櫃陰測測地笑了笑,便走到前頭,帶著他們往樓梯上走:“嘿嘿,那兩位請上來罷。”
龍傾寒點了點頭,便拉著鳳璇陽走了過去。
他慢慢地一步步踏上臺階,看了一眼腳上的沙塵,眉頭緊皺。方才他說不敢拿鳳璇陽的命涉險為其一理由,另一面,他倒想瞧瞧這骨都究竟有何古怪。
他們倆隨著掌櫃來到了一間靠著街道的房內,環顧四周,發覺此處不但灰牆黑桌,便是紗帳、床板乃至被褥都是黑色的,如此壓抑的暗色,讓他們的胸口更是煩悶。
兩人對望了一眼,心裡都不安起來。福掌櫃扯出了一個可怖的笑容:“嘿嘿,兩位瞧,可滿意?”
鳳、龍兩人不耐見那掌櫃的模樣,隨意應付幾句便甩手讓他下去了。
龍傾寒走到了床榻上一看,發覺上頭也是覆滿了塵埃,那床單都發出了濃濃的黴味,顯然已許久未曾有人住過及清理過了。
龍傾寒的鼻頭吸入恁多難聞的氣味,都快忍不住了,他走過去抱住了鳳璇陽,將頭埋入他的懷裡,努力汲取著他淡淡的檀香味,聞到熟悉的味道,他才覺得舒服一點。鳳璇陽夜摟緊了龍傾寒,湊鼻到他身上聞著他的冷香,饒是鳳璇陽他自小經歷甚多,什麼都見過,也仍是無法忍受。
“傾寒,我們便這麼站著閉目睡一會罷,天亮之後,我們立刻便走。”
龍傾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