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龐大了,就像小黑一樣,我不能把它們收為隨身寵物,想想還真是遺憾。
因為全身無力地躺在浴桶裡,我幾乎不能動彈,金蛇聽話地將頭從房頂放了下來,緩緩地靠在了我肩膀不遠的地方。我這才看清楚這條巨蟒竟然是從窗戶爬進來的,長長的身體盤了幾個圈,我竟然還無法看到它的尾巴。乍了乍舌,這東西究竟有多大多長啊!
大金蛇沒有把頭正對著我而是微微撇開,渾濁的呼吸帶出絲絲白氣,甚至還有濃厚的腥味。這個傢伙真是很乖呢,居然還會擔心它的毒液會傷害到我。用力伸出手摸上它那巨大的腦袋,金色的鱗片好像閃閃發光的金子,奇異的是摸起來居然沒有蛇類那種黏黏的噁心感,反而顯得很是細膩。親暱地點點它的額間,正在這時門突然被開啟,白衣男子,若離,走了進來。
看了我一眼,他的視線落在親暱靠在我身旁的金蛇身上,眼神閃過一絲不明的光芒,然後轉身又走了出去。等了一會,他才端了一碗粥進來。大金蛇見了離,立刻乖巧地轉身靠近他,似乎有些討好地在他的身後磨蹭。若離卻沒有理他,繼續給我喂著粥。
“喂,它叫什麼名字?”
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若離淡淡地斜睨了我一眼,好聽的聲音響起:“蛇。”
“我知道它是蛇,我是問你這條蛇叫什麼名字!”
白了他一眼,當我是瞎子還是白痴啊,連蛇都不認識嗎?避開他手上遞過來的勺子,“你幹嘛?我還沒有嚥下去呢,你想噎死我啊!”
抬頭撞上他無波的眼神,我突然有些懊惱,這樣的口氣,我只會在絮兒面前無所顧忌。而絮兒,則會縱容著我,甚至還會哄我,說著一切都是他的錯。而眼前的這個人,只不過是一個無意間救了我的陌生人而已,我還想要要求什麼?
“它的名字就是叫蛇。”起身,若離端著還剩下大半碗的粥走了出去,我呆愣著,誰會給動物起個這樣動物的名字啊?他在幹嘛?我還沒有吃飽呢,幹嘛走開啦?
大金蛇戀戀不捨地看了我一眼,也扭著龐大的身子游離出去了。我一個人泡在苦苦難聞的藥水裡,搞不懂這人的脾氣怎麼比我還要陰晴不定。算了,人在屋簷下,我又有什麼權利要求別人為我做什麼。
以後的幾日都是這樣,若離一聲不吭地為我換藥餵食,幾乎都不開口說一句話。我總覺得好像那天的事情惹他生氣了,他這個人本來就冷漠,現在對我更是視而不見。我很懷疑他救我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試藥,就象我一樣。一個狂熱的喜好著醫術或者毒術的人,前者會醫治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病例;後者,比如我,喜好尋找毒性很大的動植物加以提煉和研究。
偶爾蛇會悄悄地溜過來看我,它好像很怕若離的樣子,一看到若離就總是做出一副討好的表情。每次看到這條蛇這樣,我就會在心中暗罵它狗腿。沒有人陪伴的日子是寂寞的,一個人孤零零地泡在浴桶裡更是淒涼的。雖然加熱的藥水很溫暖,我還是會被每日發作的隱痛折磨得冷汗淋漓。可是即使再痛,我也不曾哭過甚至喊過,更不可能將自己的脆弱展示在離的面前。咬牙忍過去,一切都會麻木,我為之付出的,總會有回報。至少,我活下來了,不是嗎?
三天後,當若離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的臉上,竟然帶了凝重的神色。
“餘毒未清,寒氣入體,五臟六腑無一不虛,無一不損。再加上從高處墜落,你的經脈盡斷,你可知道你的現狀,簡直就是迴天乏力?”
輕輕一笑,我看著他:“你終於和我說話了,還一次講了這麼多字,真是奇蹟啊!”
“不要轉移話題。”微微皺眉,若離的臉上卻看不出其他的表情,我很奇怪,為什麼他明明就緊縮了眉頭,給人的感覺卻還是面無表情呢?“你這幾日可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