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是個膽大的,這湊過來跟她說話的便是那個愛逗趣的,老太君笑了起來,笑了好幾聲後才道,“就你來看我是真心來寬我心的。”
“瞧您說的……”賴雲煙不以為然地道,“我這嘴沒遮沒攔的,什麼話都敢跟您說,不像別人生怕會逆著您,一句話都得尋思半會,說來也且都是敬著您吶,哪像我這樣嘴上像沒把門似的,一張嘴什麼話都來。”
老太君聞言又笑了起來,道,“你這嘴啊,還跟以前一樣,哄得人開心得很。”
“您不嫌我聒噪的話,我就常來看您。”賴雲煙笑著道。
“誒。”老太君應了聲,兩人說說笑笑了一會,賴雲煙陪她用了頓午膳,還親手餵了她碗參粥吃。
她走後,老太君身邊的婆子與前來看望老太君的古氏輕聲道,“是替芳小姐過來盡孝的,說是讓老太君再熬熬,務必要熬到芳小姐回京才好。”
“嗯。”
“帶來的那參身,就跟小兒的手臂一樣大。”
“誒。”古氏嘆著氣點了頭,回身進了老太君的房。
“鍾容也是出頭了,”她一進去,老太君就睜開了閉著的眼,用眼睛示意她在她身邊坐下,接著又道,“近日忙罷?”
“不忙,早上出門的時候也說了,晚上一回來就看您。”
“嗯,讓他酉時來,正好陪我用兩口飯。”她久時不聞屋外事,但也知慧真那丫頭在魏府的動靜,也知現下魏家的那位大公子風頭正健,背後得有人把持住才行。
祝府算得上同心,但大房那她是管不著了,就這二房三房還聽她的,她便幫著再最後規劃一把吧。
便是拖,她也沒幾個年頭可活了嘍,但願真能熬得到她的心肝乖孫女回來陪她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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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回來後,魏母那邊來了說,說魏姑媽來了,讓她去見見。
賴雲煙說身體不適,就推了。
於子夫這幾年還是那個五品京官,俸銀不多,小妾又新添了兩個,又愛逛酒樓茶閣,花出去的銀子所費不菲,魏姑媽來魏家要了幾次錢了,賴雲煙回來後,她也說要見賴雲煙,但都被賴雲煙推了。
魏世朝隨了賴雲煙回來,一是哄住了魏景仲,二是他一回來,賴任兩府為著他造了天大的勢,那天他回府,賴家給他送了羽衣玉靴過來,任家的酒樓那天上了百桌的席,請過往來人不花一個子兒吃飯,三是他回來後,魏家父子帶了他出外見客,他毫不怯場之餘還能跟大人一樣言詩論道,很得一些隱士大儒讚賞,為此,有了他,魏母都得給賴雲煙幾分臉。
再看賴雲煙走三步都要喘一口氣,她看賴雲煙也沒幾年好活了,便想著對她好點,孫子也容易跟她親膩,日後也好養親,便是以後帶在身邊,也沒人說話。
魏母的心思不明顯,但賴雲煙想想也能明瞭,也是有些好笑,她這婆婆,還真不是個很聰明的,要是以前和現在的魏府,她這樣也出不了什麼事,但魏瑾泓要是還是像上世那樣最終位高權重,有個私心貪慾過重,不知適可而止的母親在背後,結局還是免不了要被她牽連。
說來,她與他的關係雖緩和了不少,但賴雲煙還是不想直接出手管魏家這攤子爛事。
魏瑾泓這次要穩打穩紮來,離拜相之日還年長得很,她也在這段時日,看看魏家的這些人是如何自我了斷的。
她不可能去幫他們,他們是摘不掉的毒瘤,好意也只會讓他們越長越膨脹,到時到了魏瑾泓拜相之時,他們就得群魔亂舞了……
幫她是不可能幫了,她不可能幫她的兒子去養著這群吸血鬼。
賴雲煙打算作壁上觀,自然是不見的就不見,該冷的就冷著,只要大方向對頭,她是甩手不管。
此時魏瑾泓的日子算不上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