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應比誰都知皇上的孝心。”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國師好會說話。”賴雲煙覺得無論說什麼,這明顯不怕進地獄的禿驢都有那鬼扯的話在等著她。
“瑾泓之意呢?”善悟淡然一向,看向了靜默不語的友人。
“蕭家辦了應天書院,蕭家的腳可以緩上一緩了。”要是再往宮中送人,哪怕再看在太妃的面上,皇上也是忍不住了吧。
送走一個廢太子,他是萬萬不會想再來一個蕭家覷瑜他的皇權,利用他拿他當血刃。
皇上雖是用了外族之力踏上皇位,但蕭家要是因此權傾朝野,皇上哪隻是一千個不喜,多大的不喜都會有之。
可蕭家現下如日中天,眼前猖狂之前漸起……
“瑾泓明見。”善悟轉著朝賴雲煙道,“夫人之意呢?”
賴雲煙眨眨眼,“妾身聽不懂你們說什麼。”
善悟聽了哈哈大笑出聲,唸了好幾句“阿彌陀佛”,才正容與他們道,“蕭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魏賴兩府,瑾泓私下所做之事是領了皇上的旨意的,還有皇上現下之意,是想讓你兄長之子入東宮,伴太子讀書。”
賴雲煙聽著,那本在眨著的眼睫毛就這麼突兀地停了下來,眼睛直直地往善悟看去。
善悟瞭然地看著她,“你們賴家與任家,不是一直都往宮裡送銀錢嗎?這次,就看你們自己之意了,該送往何處,送到什麼人手裡,你們兩家好好想想。”
賴雲煙想也不想,偏頭就往身邊的魏瑾泓看去。
魏瑾泓對上她的眼神,沒有閃躲,只是微微一愣,過了一會,他看向善悟,淡道,“這是皇上之意?”
“是,昨日說的。”善悟坦然地看著摯友。
“嗯。”魏瑾泓垂下眼輕頷了下首,把身邊女人面前那杯涼了的茶倒了,重給她添了一盞,才朝看著他舉動的善悟說,“這事讓他們兄妹再商量商量罷,賴家長子體弱,次子年幼還未行走,可……”
“不能緩,最多十日得有決定。”善悟打斷了魏瑾泓的話,又轉頭看向賴雲煙,“這次來見你之前,我卜了三卦,三卦皆言你我有生死之恨。”
“大師……”賴雲煙僵硬且冰冷地扯了下嘴角,“怕是缺德事做多了,才會卜了這種卦象。”
“是然。”善悟垂頭,又唸了幾句佛號。
看著還能微笑的和尚,賴雲煙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你們這些人……”
這些手握濤天權勢,明知會下地獄也不會改其行的人……
她話僅於此,就重重閉上了眼,善悟在此時又再輕唸了一句佛號。
他們念那千秋萬代,這婦人啊,唸的卻是眼前人的七情六慾,生死悲喜。
誰對誰不對,自有後來人評這功過。
這眼前當下,便是佛祖,也是說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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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馬車內,賴雲煙累得連人都坐不穩,她軟弱無力地靠在馬車上,隨著馬兒的腳步,她的身子也隨之輕微地抖動著,就像一具抽了骨頭的屍體。
魏瑾泓看了幾眼,猛地把她拉了起來,把身上的厚麾解下,塞到了她的身後,又緊掐住了她的手,與她冰冷道,“坐直了。”
她不是一直為兄為舅,還為兒,這時候倒下了,像什麼樣!
“你們算計了我什麼?”賴雲煙渾身無力,這時從喉嚨擠出酸澀的話,都像是要了她的命。
“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魏瑾泓淡淡地說。
“但我回來了。”
“我也是。”並且他還以為,他可以與她一切重來。
“那善悟?”賴雲煙朝他看去。
“不是。”魏瑾泓抿緊了嘴,“他不是,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