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聿的目光在秦玖臉上轉了一圈,想要看明白秦玖目中的神色,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到底有幾分成功的把握,及至看到她深沉的眸光以及眸底那抹堅定,心中頓時也一定,他懶懶一笑道:“本王也相信九爺可以。”他知曉秦玖是在助他,但是也知道,秦玖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命去賭的。她覺得可以,那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枇杷心中卻擔憂,他在秦玖身後輕聲道:“九爺,讓奴才去吧!”
秦玖淡笑道:“你去怕是不行。”顏夙點的是她,自不會讓她換人。
“九爺,你可想好了?”顏夙完美而優雅地轉身,修長的身影在暮色中顯出了一分說不出的灑脫。他抬眼睥睨著秦玖,眸底邃光幽幽。
“想好了。”秦玖挑眉冷笑道。
兩人一起到了竹塔前。
這竹塔下面是由數根粗大的木樁栽在地上,再由數根木樁搭成,越向上越是窄,一直到了高處,便換成了輕巧的竹條搭成。
顏夙鳳目一眯,冷聲道:“九爺請吧!”
秦玖燦然一笑,“請!”話音方落,她足下一躍,人已經飛身躍到了第一層木樁上。
嫣紅的衣角從顏夙身前拂過,夕陽的餘暉,在紅衣上鍍上了一層縹緲如暈的清輝。
顏夙眯起冷眸,冷然拔身而起,白衫凜然鼓風而舞,人如矯龍般騰起,落到了比秦玖高一階的橫木上。他人才在橫木上穩住,足下早已不客氣地向秦玖踢去。
這種比試,佔據了高處,便佔據了地利。
俗語說得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秦玖一不小心便落了下風,但她並不著急,雙手挪移著躲過顏夙的攻擊,同時長腿向上一勾,用足尖勾住了一側的橫木,整個人頭下足上地掛在了竹塔上。她今日沒打算親自出手,所以並未穿勁裝,而是穿了一身紅色宮裙,裙襬極大,這麼一倒掛,夭紅裙襬如花瓣盛開般向下翻卷,裡面穿著的白色紈褲便露了出來。
這一瞬,顏夙愣了下。
但就是那麼一閃神間,秦玖纖細柔韌的腰肢一擰,整個人已經翻了上去。待顏夙回過神來時,那一抹張揚的紅色早已越過了他,佔據了他頭頂上方的橫木。
顏夙眸間閃過一絲惱色,他再一次告誡自己,這個女人是不知廉恥的妖女,和正常女人不同,就是她在他面前脫衣解帶,他也不應該感到驚訝。更不能因為那一瞬的驚訝而讓她鑽了空子。
他很快縱身躍了上去,緊追著秦玖而去。
竹塔之上,一紅一白兩道身影,便打邊盤旋而上。
顏聿坐在椅子上手搭涼棚仰著頭,他的目光隨著兩人的身影而移動,胸腔裡,那顆心跳得似乎比平日裡要快,而他的手心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被汗水潤溼了。
這竹塔共有十八層,到了十層處,上面便換成了粗大的竹竿,兩人到了第十層時,那裡有一處小平臺,兩人展開了決鬥。
因竹塔是木頭和竹竿所搭,顏夙並未用劍,因怕不小心將竹竿砍斷,竹塔塌掉了,兩個人便都摔了下去。所以顏夙只用一把短小的匕首,應付著秦玖的繡花針。
但這對他而言,已經綽綽有餘。這把匕首似乎是專門對付秦玖的鮫絲的,竟然能夠砍斷。秦玖便不再用那珍貴的鮫絲,改用普通的絲線。秦玖和顏夙纏鬥了幾招,被顏夙迫得步步後退,一招不慎,顏夙的匕首刺在秦玖肩頭上,秦玖吃痛輕呼一聲,手一鬆,整個人已經向下墜去。她袖中彩線嗖地射了出去,纏住了最近的竹竿,才穩住了身子,她忙瞅準了機會,伸臂攀住了。
縱是如此,還是驚險萬分。
顏聿在下面看得驚心動魄,見到秦玖從上面墜落,一顆心瞬間停止了跳動,他霍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快步朝著竹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