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下去!”
“哼~”高茗煙恨恨地跺了跺腳,轉身衝出了花廳。
“對不起,煙兒自小給她娘寵壞了,讓公子看笑話了。”高弘文尷尬地轉向赫連淨雲。
“哪裡,是晚輩來得太過魯莽,不怪她吃驚。”赫連淨雲彬彬有禮。
“你剛才說要娶墜兒?”高弘文再一次確認。
“是,晚輩今生非她不娶。”赫連淨雲神色平靜,就好像他剛才說的不過是一句“今天天氣真好”。
高弘文點了點頭,道:“有一件事情,公子可能搞錯了。”
“請高將軍教我。”
“墜兒其實並不是煙兒的丫環,她是老夫的二兒媳,一歲時嫁進門,至今已經快十六年了。”高弘文直視著赫連淨雲,清清楚楚,不容他懷疑更不容他逃避:“只是煙兒今年去南山書院唸書,墜兒因在家悶,想跟去陪讀,這才對外以丫環相稱的。”
赫連淨雲沉默一會,道:“我聽說將軍的二公子已仙遊了十六年?”
“是的,堂兒的確在成親的當晚就不幸歿沒,”預知他想要說什麼,高弘文面色一變:“可即便是這樣,墜兒也依然是我高家的媳婦,她和堂兒拜了堂的。”
“我知道,”赫連淨雲顯然有備而來:“可墜兒還這麼年輕,難道將軍忍心讓她一輩子守著這個名份活下去?如果她是您的親生女兒,你忍心看著她年華老去,鬱鬱寡歡地度過一生?”
高弘文一窒,半天沒有回答。
“我很喜歡墜兒,她是丫環也好,是寡婦也罷,都不影響我對她的感情,願意三媒六娉,以大紅花轎將她迎進門。”赫連淨雲情真意切,字字擲地有聲。
“赫連公子,”周雅雲聽到茗煙的哭訴趕過來,正好聽到他這番表白,當下接過話頭,冷聲斥責:“我希望你搞清楚,你現在上門求娶的不是我的女兒,而是我的媳婦。試問天底下哪有如此荒唐的事情?聽說公子在安南也是名門之後,竟連最起碼的禮儀倫常都沒學過嗎?”
“夫人,”赫連淨雲不溫不火,語氣誠意,“實不相瞞,墜兒其實是我指腹為婚的妻子,因幼時被人拐帶,這才流落大鄴賣進高家。若是二公子健在,若是她與二公子已有夫妻之實,再或者晚輩若已娶妻,這三者但有其一,晚輩都萬萬不敢厚顏相求。可現在二公子既歿,墜兒與我又已重逢,我想這是上天垂憐,我與墜兒緣分未盡,所以才鼓起勇氣前來求娶,還望將軍和夫人成全。”
“什麼?”高弘文夫妻面面相覷,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墜兒是你指腹為婚的妻子?”
“是的~”赫連淨雲道:“不敢欺瞞兩位,前些日子晚輩偶然救了墜兒,丫環替她更衣時偶然發現她腳底的梅花胎記,因其形特殊,因此起了疑心。只是當時還未敢確認,特地飛鴿傳書回去,詢問了爹孃,又派人做了一些調查,昨晚得到確切的回答,這才一時按捺不住,冒昧登門拜訪的。”
“這,這~”周雅雲身子晃了晃,忙扶住椅背穩定身形:“墜兒也知情?”
“晚輩一得到訊息立刻趕往將軍府,還未及與墜兒說明。”赫連淨雲面色不改,神色淡定:“不過我想,墜兒若知道實情定會歡喜的。”
“說謊,他說謊!我一個字都不信!”高茗煙淚飛如傾,扭頭狂奔。
“煙兒~”周雅雲頭大如鬥。
“赫連公子雖然句句在理,老夫也很同情你的遭遇,很欣賞你的痴情。”高弘文定了定神,仔細地斟酌用詞:“但是墜兒的的確確已嫁進我高家,身份上已經是我的兒媳……”
“請高將軍成全!”赫連淨雲忽地雙膝跪地。
“赫連公子請起~”高弘文嚇了一跳,忙伸手託他的臂,試圖將他拉起來。誰知赫連淨雲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