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迴廊上了二樓,朝蔡仲農房裡走去,目光掃向院外,無意間竟在牆外的小徑上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林大哥~”她先是一驚,繼而一喜,輕盈一躍,徑自從圍欄上躍了下去,幾個起落,已攔在了林儉的身前:“請留步~”
林儉獨自在院外徘徊,冷不防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擋住了去路。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定睛一瞧,卻是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
他心中雖驚,面上卻不動聲色:“這位夫人請了,不知有何見教?”
李竹君與林儉打了個照面,便知自己認錯了。可是細看下來,林儉不論身材還是長相,甚至那種處變不驚的表情都與林甫之有太多相似之處——莫非,他是林甫之的後人?
“我是李竹君,”她一面驚疑地打量著林儉,心念電轉,微微一笑:“這位公子看著眼生得很,不知從哪裡來的?到影都所為何事?”
“在下林儉,是應謝懷恩公子之邀來此接墜兒姑娘返家的。”林儉垂著眼,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音調微微低沉,略帶些沙啞。
這一下,不但同姓,連聲音,神態都有七八分相像,若說二者之間毫無聯絡,天下間的事情也未免太巧了。
“哦?”李竹君心中越發吃驚,徑直追問:“不知林公子是哪裡人氏?”
“娘~”謝懷恩填飽了肚子,返回主屋來看蔡仲農,遠遠看見李竹君與林儉站在一起,心中生出怪異的感覺,迎上來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謝公子~”林儉吃了一驚,這才知道李竹君竟是謝懷恩的母親,忙重新見禮:“方才不知是謝夫人,失禮了。”
謝懷恩笑了笑,糾正:“應該是沈夫人。”
“嘎?”林儉愣住。
“叫我伯母吧。”李竹君對此不以為意,溫和地微笑,化解林儉的尷尬。
“晚輩林儉,見過伯母~”林儉按住怪異的感覺,重新見禮。
“對了,林公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李竹君舊話重提。
“在下安南豫州人氏。”林儉雖然疑惑,卻也不敢隱瞞,坦然相告。
“哦?”李竹君心中歡喜,臉上漾出笑來:“不知公子可認識林甫之?”
“正是家父,”換林儉吃了一驚:“不知伯母如何識得家父?”
“果然如此!”李竹君滿心歡悅:“當年我與外子在江湖走動時,偶然認識,令尊與外子性情相投結為莫逆,未料一晃二十年過去,林公子與懷恩又成好友,真是緣分不淺啊!”
“嘎?”謝懷恩和林儉俱吃了一驚,對視一眼。
“林公子與令尊長得真象,”李竹君含笑端詳著林儉:“方才在遠處瞧見,還以為是林大哥親至呢~”
“叫我林儉吧~”林儉忙躬身謙讓。
“既然都是故友,都不是外人,大家也別站在這裡,到屋子裡敘話吧。”沈白山忽地插話進來。
原來侍女見李竹君突然從二樓躍了下去,生恐有什麼意外,於是稟報了沈白山。
這是謝懷恩二十二年來第一次聽孃親提及往事,心中自然好奇,不肯離開,亦步亦趨地跟著。
“對了,令尊可好?”進了內堂,分賓主坐好,李竹君迫不及待地詢問近況。
“家父已去世十六年了。”林儉垂眸,神情黯然。
“啊~”李竹君低呼一聲,不勝唏噓:“時光飛逝,古人風流雲散,外子體弱多病,去世本是意料中事,未料到林大哥身體如此強健,又有一身好功夫,竟也先我而去了。”
“十七年前安南遭逢鉅變,在護主逃離時,家父為仇敵所傷,不幸身故。”提起往事,饒是林儉向來沉穩內斂,也不禁紅了眼眶。
“護主逃離?”李竹君眉心一跳,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