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堂身旁,伸手就去拿錦盒,嘴裡道:“還敢握著寶貝不撒手……”
他說到這裡,忽然說不下去。
脖子上橫著一把劍,他甚至沒看清應雪堂何時拔的劍,何時繞到了他身後。
應雪堂握著長劍,看著肖枕夢,一面把錦盒重新收入懷中,一面單手把嘴角的血跡擦在掌心,又湊到嘴邊,一點點舔盡了。
肖枕夢臉色灰白,過了片刻才道:“你那位師弟,倒是演的有情有義,連我也上了他的當。”
應雪堂不置可否,只道:“我一直在等你走過來,他險些壞了我的事。”
劍似生平21
“如此說來,那位小兄弟當真可憐。”肖枕夢隨口應對,腦海中已經盤算好了幾條退路,手指縮在袖中,暗暗從袖袋中取了好幾枚陰毒的暗器,正待暴起一擊,偏偏應雪堂一把扣住他脈門,把肖枕夢周身上下十二處大穴依次點了。
肖枕夢氣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怒笑道:“後生可畏,好,很好!”
他把生前幾十年都想了一遍,自認快意一世,放誕風流,未曾有什麼遺憾,於是把眼一閉,等著應雪堂動手。應雪堂閉目調息了一會,才淡淡道:“我缺人手,缺很多人手,來共同幹一番大事。”
他語氣放得太過平靜,在夜色中聽來,反而令人毛骨悚然:“我一個人是不成的,所以想見肖先生一面,推心置腹地談一談。閣下若能為我所用,我也不是非要取肖先生的性命。”
肖枕夢不禁大笑出聲:“黃毛小兒,口出狂言!要殺便殺吧!”
他這反應,也在應雪堂意料當中。論武功、論資歷、論見識,自己仍是小輩,肖枕夢這人又自視甚高,要籠絡這人,自然要連環的圈套。
應雪堂望著他笑了一笑,面上一派雲淡風輕,把劍慢慢挪開幾分:“肖先生還是先回去,好好地想一想。應某有何種手段,以後相見,自會明白。”
他吊足了肖枕夢的胃口,然後才隨手解開肖枕夢的穴道。
肖枕夢錯愕之下,也顧不上一雪前恥了,連退幾步,正要走為上策,應雪堂忽然叫住了他,把懷中錦盒摸出來,扔了過去:“一點小禮,不成敬意。”
肖枕夢一把接住錦盒,既擔心其中有詐,又捨不得一走了之,臉色變幻了幾次,終究把錦盒攏在袖裡大步走了。
應雪堂這才把長劍收回鞘中,扶著老樹,緩緩走到顧懷昭身邊。
他把顧懷昭從頭到腳省視了幾遍,發現這人只受了些皮外傷,心裡不知為何鬆了口氣。他身形晃了一晃,強撐著打坐了半晌,嘴裡又吐出一口淤血,臉上卻露出些病態的潮紅。
應雪堂心知不能再等了,於是在顧懷昭人中穴上按了幾下,把人叫醒了,嘴裡含糊道:“師弟,顧師弟?”
顧懷昭捱了肖枕夢那一招,登時失去了知覺,如今回過神來,發現毒郎君已經走了,師兄還好端端地站在面前,簡直大喜過望,直說:“師兄,那人怎麼走了?沒傷著你吧!”
應雪堂丹田刺痛,內力堵塞,連說話都有些勉強,強自按捺著擠出笑來:“沒事。”
顧懷昭暗暗打量著自家師兄,見應雪堂嘴唇有些發白,像是受了極重的內傷,雙頰卻透著一抹淡淡的血色,心裡也猜到有些不妥,想了半天,靈光忽然一閃,試探著問:“錦盒呢?師兄,錦盒守住了嗎?”
應雪堂不願跟他多作解釋,眸色微微一沈,敷衍道:“別亂想,你好好休息。”
顧懷昭像是突然開了竅,愣愣地追問了一句:“錦盒不在了?”
應雪堂自顧自地閉目調息,留下顧懷昭呆立一旁,只以為師兄是把錦盒交了出去,這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他一時間泫然欲泣,抖抖索索地說:“師兄,我是不是拖你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