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除掉那個老嬤嬤,她都未曾見過王爺您,也與我們無半點干係。”樊虎站在原地想了一陣兒,最終還是沒忍住,將一直壓在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人與人的關係,和你有沒有見過,並沒有多大關係。”獨孤錦衣終於回答了一個樊虎的疑問,依舊沒有抬頭,目光只留在手中的書卷之上。
“什麼意思?”樊虎覺得,這問了反而比不問還要難懂了,皺眉撓頭,剛想要再問,旁邊的公孫亦在他再開口前打斷阻止了他。
“樊護衛,我看王爺有些累了,我們不妨先行退下離開,讓王爺休息。”
樊虎皺眉看公孫亦,再看獨孤錦衣依舊在看書沒有抬頭的獨孤錦衣,雖然樊虎心思不夠細,但也知道這是獨孤錦衣是預設了公孫亦的話,也想讓他們出去,只是自己不開口而已。
“好吧,那屬下先行告退。“樊虎抱拳行禮,得了獨孤錦衣的同意後退後幾步,轉身退出了屋子。
“屬下也先行退下。”公孫亦拱手行禮,欲要隨樊虎後面離開,獨孤錦衣又在他離開前緩緩地開了口。
“公孫先生,你覺得,本王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
公孫亦止步,稍作停頓後躬身拱手,笑道:“王爺您不是一早就下了決定嗎。”
獨孤錦衣略略有些思索,隨後笑了,道:“的確,也不知怎麼突然又如此來問。”
“王爺許是因為現在滄州的緣故吧,故地生情,總是會善感多思一些。”公孫亦笑著接話。
“公孫你倒是什麼都看提明白通透。”獨孤錦衣笑著抬頭看公孫亦。
“王爺過獎了。”公孫亦微笑著再衝獨孤錦衣行一禮,隨後退出屋去,輕輕關上房門。
公孫亦離開,房門關上,屋內變得安靜無聲。獨孤錦衣放下手中的書卷,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將握著書卷負到身後,放眼遠望向窗外的滄河。正值夏末時節,滄河水漲,河面水波粼粼,在陽光下閃著金子一般的光。河對岸是青翠的綿延山體,山下是村莊和農田,依稀可以看到有金黃麥田在山下鋪展,百姓正在田間收割麥子。
山峰,河流,莊稼,百姓,這些都是大晉國的江山,大晉國的百姓,一切都是大晉國的。而大晉的一切,現在都屬於他的父親,被天下人稱之為天子,高呼萬歲的皇帝。江山如此多驕,引多少人為其傾倒,為其爭相競逐,以天下為盤,人心為線,人命為棋,博奕相爭,引一出無聲廝殺。去些一為文。
絕大多數的人,雖然被這棋局的大勢力所影響,但卻也一輩子就是碌碌無為,毫不起眼,算不得是在這棋局之中。而有另外的那一小部分人,天生就是這江山局中的一粒子,不想被殺出局,就必須主動出手周 旋廝殺,將自己的對手,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先判出局。
涔涔歲月無聲,錚錚暗劍無形,生與死,爭與息,盡在其中,無止參詳!
閣外,公孫亦關上門剛出來,立刻發現早先他出來的樊虎還在廊下徘徊,一臉的疑惑不解,似乎還是為方才在屋裡沒問出來的問題不甘心。
看公孫亦出來,樊虎立刻一邁腿上前,拉著公孫亦就下階到了旁邊一處樹下,道:“公孫先生,你說剛才王爺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人與人的關係,和你有沒有見,並沒有多大關。沒見過,能有什麼關係,我真是不懂呀。”
公孫亦與樊虎共事已久,知他心思粗,但又是個死腦經,一件事兒不弄個明白就會一直掛在心上,若是現在他不解釋一下,只怕一轉臉,這樊虎又忍不住去追問錦王。本著為獨孤錦衣省事兒的原則,公孫亦笑著解釋,道:“這意思就是,人與人的關係十分複雜,有些人你看起來沒有半點關係,但那些人的生與死,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另一個人的生與死,成事與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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