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們回去和家人道別,她還覺得有些捨不得爹孃,爹孃卻說,這是天大的好事,別人求也求不來的……
可現在巧英姐卻心事重重,難道她……是不想進京的嗎?
“巧珍,咱們要進的可是王府。也不知道里頭規矩重不重……說不定,王爺早給小姐安排了可意的丫鬟和婆子,用不著咱們倆了呢。”
巧珍一驚:“不會吧?咱們是小姐帶過來的,不服侍小姐咱們服侍誰啊?”
“可是……”巧英又苦笑起來。
“你們啊,別擔心這些有的沒有的。”
兩人正說得入神,沒曾想舒綠已經沐浴完畢,從裡間屏風後走出來了。
她穿著一身家常襖裙,頭髮結成一條長辮子鬆鬆地拖在腦後,模樣甚是休閒。與此相對應的,她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派輕鬆,並沒有因為要進京而顯出緊張的模樣。
“小姐。”
兩人見舒綠出來,忙一起低下頭來。巧英心中惴惴,生怕自己方才的牢騷被小姐責怪。
舒綠卻沒有生氣,只笑著指了指巧英的額頭,說:“想得恁多,怕什麼呢。我肯定會一直把你們倆帶在身邊的,除非你們不想服侍我了。”
“不不不,奴婢願意一世追隨小姐,小姐千萬別不要奴婢啊。”巧英急匆匆地應道。巧珍也說:“小姐,奴婢也是。”
“知道啦。”舒綠又笑了起來:“進去收拾收拾,我看會兒書。”
兩人忙到屏風後去打掃收拾舒綠沐浴後殘局。舒綠搖了搖頭,拿了本從展眉那兒要來的詩集坐到羅漢床上看了起來。
也難怪兩個小丫頭緊張,馬上……就要進信安王府了呢。
舒綠剛才也並不是哄她們開心。她一個人要在那偌大的府裡生活,自然需要一些信得過的人替她做事。巧英聰明,巧珍嬌憨,兩人的底子她都是清清楚楚的。將她們培養成心腹,也是她早早就想過的,不然何必帶她們這兩人進京。
只有兩個丫鬟可用……還不夠啊。
舒綠想到了自己匣中的那五千多兩銀票,心下稍安。有錢好辦事,慢慢來吧,總能讓她找到可用之人的。
從明天起,她就是信安王府的千金小姐了。對於從上輩子起就在上流社會生活的舒綠來說,這種身份上的轉變,她倒還承受得住,不至於有什麼誠惶誠恐的感覺。相對而言,她比較看重的是如何處理進府後的那些複雜的人事關係。
想到外祖父家裡那一堆男男女女的親戚長輩,舒綠就一個頭兩個大。有一批在信安王一系被扔到西北後,陸陸續續去世了,不然她要面對的親戚還要更多。
舒綠再次在腦中梳理了一下信安王府的成員構成。
大梁的王爵有的被留居京城,有的在各地就藩,不過信安王和舒綠所熟知的臨川王,還有其他的幾位王爵,卻是在京城居住。臨川王是王爵中的特例,他家是唯一的一家異姓王,本身不屬於宗室皇子,而是由軍功累至高位的。據說當年那位第一代的臨川王牧野,和大梁開國國君是結拜兄弟,好得就只差沒穿一條褲子了。
信安王梁裕今年五十六歲,是當今皇上的堂叔,當然不是親堂叔,隔了好幾房的。這位老王爺原來比較能生,共有嫡庶子女一共十三四個。但這麼多年下來,現在就只剩大兒子——也就是信安王世子梁璋、庶出的四子梁瑜兩個兒子在身邊,二兒子三兒子都英年早逝。
而信安王的女兒們呢,唯一的嫡女梁素瑤下嫁凌家,未滿二十就死在江南了。另外的幾個女兒都是庶出,要麼已經在西北當地出嫁,要麼就過早夭折,沒一個能跟著信安王回京的。
老王妃也先王爺而去了,據說現在府裡當家的,是那位出身名門的世子妃張氏,也是舒綠要叫大舅母的人。另外舒綠的女性長輩還有當了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