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
或許是張光對鬼神之說十分相信,亦或許是張光被尤氏臉上的陰鷙神色給嚇壞了,只見他下意識的往崔氏身邊縮了縮,再開口時態度也就沒那麼強硬了:“玉蘭,我說你怎麼就如此冥頑不靈呢?你可別只是為了和我置氣,白白讓小四錯過這麼一樁好事!”
“你想想,我們大房的小四過繼到四房後,就繼承了四房的香火、成為了四房唯一的血脈,四房既有了血脈、將來分家時也必定會分到一份家業!這杜氏只不過是個外姓人,四房分到的家業、將來還不是給我們小四繼承?這不比讓小四和兩個兄長搶我們大房分到的那份家業強上許多?”
這話要是說給自私自利、愛佔人便宜的馬氏聽,馬氏興許會豁出去、為了多得一份家業,把張二郎過繼給四房!
可尤氏不是馬氏,她不像馬氏那般貪心,因此張光的話只讓尤氏冷笑了一聲,並一針見血的反問了他一句:“你就只想著小四將來長大了,能繼承四房分到的那份家業,你就沒想過小四今年才三歲,在他長大之前、他在非親非故的嬸孃身邊得受多少苦?!”
“你別和我說四弟妹會把小四當成親生兒子來疼愛,這話說出去誰都不信!四弟妹連孩子都沒生過、又是那樣一個性子的人,誰敢指望她當一個稱職的母親?”
“真是不可理喻!反正過繼這件事絕不會改變,你還是自己再好好的想想!你同意了小四得過繼、你不同意小四也還是得過繼!”張光見尤氏固執反對頓時沒轍,只能丟下這麼一句狠話、怒氣衝衝的帶著崔氏離去。
而尤氏先是強撐著身子和崔氏對峙,後又被張光氣得屢屢動氣、不斷的和他交鋒,這一折騰讓尤氏的病情馬上惡化,讓她趟回床上後即便睜著一雙眼、也已經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似乎這場鬧騰,加快了尤氏離去的腳步,讓她真真正正的走到了末路,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氣息。
尤氏也猜到自己恐怕快要不行了,只見她閉著眼沉思了許久後,最後衝妙兒眨了眨眼,以眼神示意妙兒捱到她嘴邊……
妙兒一邊流淚一邊乖巧的趴在床頭、把小耳朵貼在尤氏的嘴邊,嘴裡也哽咽著說道:“孃親,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妙兒……乖,不、不哭,娘……孃親沒、沒事……”
尤氏把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才在妙兒耳邊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小句話,尤氏的聲音比蚊聲還小,讓妙兒只能抿了嘴強迫自己不要哭出聲來,否則她就聽不清尤氏說些什麼了。
“把……把你哥哥們叫……叫來……”
“好,孃親您等著,我這就去叫哥哥們來!”
妙兒說著馬上起身飛奔了出去,一出門見到劉嬸就撲到她懷裡大哭:“劉嬸,你快到屋裡看看,孃親她……她很不好!”
劉嬸聽了臉色大變,馬上快步奔進了屋,一個箭步衝到床榻。
而妙兒則拼了命的往村口奔去,出了村子也是憑著記憶、一路往去城裡的方向跑去,她邊跑邊哭、心裡也只有唯一一個念頭———她要快點見到兩個哥哥,然後把他們拉回家見尤氏最後一面。
且先不說妙兒如何,卻說張大郎兄弟一下學、就都一起感到有些心緒不寧,因此他們沒有嚮往常一樣去打短工,而是急急忙忙的往家裡趕,似乎只有儘快趕回家去他們才能驅逐走他們心裡那絲莫名的不安。
因此妙兒才奔出村子沒多久,遠遠的就看到了張大郎兄弟的身影,妙兒一下子撲到張大郎懷裡,大聲哭著說道:“大哥、三哥,我們快回去!孃親她……她很不好,她可能快不行了!”
張大郎兄弟聽了妙兒的話臉色俱是一變,隨後張大郎馬上把妙兒背到背上,和張三郎一起、拼了命的往家裡趕,臉上也不知不覺的有了淚———孃親,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