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冷笑道:“這混賬,竟然在這會子惦記女人!”
“父親,不是女人,是個戲子,父親大壽的時候那戲子過來唱了《一捧雪》,商韜看見,說了老五兩句,老五反而跟母親告狀,母親還……”謝二爺口舌伶俐地告狀,見謝太太瞪他,微微撇嘴。
“這作死的畜生!”謝蘊冷笑,“眼看就是太后大壽,竟然弄出這種事來!”
“老爺,你莫聽老二胡說。”謝太太忙道。
謝蘊冷笑道:“我說怎地家裡的老人們跟我們謝家越來越客套,原來竟是你這種不辨是非的婦人從中作梗!”
謝太太羞愧不已,恨不得將謝二爺弄死。
“老爺,太醫來了。”謝大奶奶低聲提醒。
謝蘊恰又聽謝弘宗喊雪豔,將雪豔這名字與《一捧雪》連在一處,雖不曾見過雪豔,卻也料定定是雪豔搗鬼,冷笑道:“將太太送走,沒我的話,誰都不許來看。請太醫給他看一看,告訴太醫,不必太過盡心,他若死了才好,若不死……”
“老爺,老五吐血了。”謝大奶奶忙用帕子掩住口鼻,看謝弘宗面如金紙,心知謝弘宗壽命快盡了。
“快,快請太醫。”謝蘊原只當謝弘宗的傷外頭看著厲害,實際上不礙,於是賭氣咒罵,此時顧不得再生氣,趕緊叫太醫來看。
太醫伸手給謝弘宗把脈,又看了他身上傷口,搖頭嘆道:“五爺腎臟破了,老臣無能,救不得他。”
謝蘊茫然,怔怔道:“老夫只打了他臀股,怎會傷了內臟?”
“定是老二打的那兩下,我知道他黑心的很!我的兒!”謝太太趴在謝弘宗身上嚎啕大哭。
謝二爺忙跪下:“母親萬萬不能說這話,我才打了他幾下?看父親太用力,我才接過來輕輕地打,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若說打,就連母親也動手打了……”
“五爺要說什麼?”太醫看謝弘宗張嘴,忙示意謝太太噤聲。
謝弘宗趴在床上用力將頭抬起來,忽地歪著嘴角笑了一下,睜著眼就去了。
☆、32怪力亂神
“我的兒呀!”謝太太撲在床上痛哭不已。
謝大奶奶等人一邊拿帕子擦眼淚、安慰謝太太;一邊咒罵謝弘宗好死不死,非要連累了他們。
謝蘊癱坐在椅子上,原本只是想打謝弘宗兩下;告訴平清王、凌郡王他已經教訓過謝弘宗了,不想謝弘宗就這麼死了,“死無對證……”
謝弘嗣等人心裡想的也是這四個字。
“老爺,老五的身後事……”謝大奶奶淚眼婆娑地問。
“先停著;別動。”謝蘊扶著椅子站起來;見謝二爺、謝三爺扶他;將這兩人推開,便領著謝弘嗣向外去;先回了自己書房;病急亂投醫地對謝弘嗣道:“去;趕緊備了厚禮,去請凌郡王府傅驚鴻先生給拿個主意。”
謝弘嗣道:“誰是傅驚鴻?”
“廢話少說,快去快回。”謝蘊心煩意亂道。
“是。”謝弘嗣不再多問,出去一遭,迅速回來,對謝蘊道:“父親,那姓傅的古怪的很,他叫咱們搜一搜老五的字紙。”
“他原話是什麼?”謝蘊問。
“傅驚鴻說,老五做文章乃是為了取悅戲子,老五若是出口成章的人,如今早有功名了,據此可見,老五肚子裡墨水有限。他若誠心哄戲子開心,定會暗自研究文章,既然是研究,想來草稿底稿多的是。他說咱們家是書香門第,門下的小廝、丫頭們都不敢胡亂扔棄紙張。皇上封存題目不過過了三日,三日裡老五做文章需要花去兩日,時間早已不夠,便是文章宣揚開,料想知道的也沒幾個人,有能耐背下文章的更是屈指可數,何至於考場裡出現那麼多雷同舞弊試卷。此事定有蹊蹺,翻一翻老五的字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