宕桑並未多言,從懷裡掏出針灸包,開啟從裡面拿出長短不齊的銀針。他低聲要來最烈性的酒,把針浸到裡面泡了一下。
眼見十多根針全都扎進頭皮裡,若溪覺得後腦袋發涼。
“估計再過一會兒姨太太就能醒過來,不過那些針動彈不得,三日後我再過來取出去。另外我再開些藥,只是……”宕桑汪波遲疑了一下,“之前用了續命丹本身就留下大患,眼下受了重創性命堪憂。雖然目前我用針灸配合藥物支援著,卻不過是熬盡心血罷了。若是府上能有千年老參,切成片每隔三個時辰含一片,倒是還能堅持一陣。”
若溪聽罷點點頭,吩咐暢春把他從後門帶到臨風居去。芸瑕這才從屏風後面出來,她把宕桑汪波的話都聽在耳朵裡,想到母親早晚都會死去心如刀攪。
她的眼淚剛湧上來,便見房貴妾的眼皮動了動,忙使勁擦了擦眼淚。
“母親。”她輕聲喚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房貴妾的臉。
不一會兒,就見房貴妾的眼睛緩緩睜開。她見了喜極而泣,又想到在生病的母親跟前掉眼淚不吉利,趕忙忍住用手背擦乾淨。
房貴妾忽悠悠醒過來,待看清跟前雙眼紅腫滿臉悲慼的小女兒,腦子裡突然出現宜凌和小芍苟且連在一起的醜陋場面。
“嗚嗚……”她張開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一味悲慟的哭起來。
宜凌是她給予多大希望的兒子!看到那一幕簡直等於晴天霹靂,竟比死了還要難受。三太太懷孕,三老爺對她沒了往日的寵愛,打理內院的權利也被搶走,這一切雖然是打擊卻不至於讓她徹底倒下。她想著自個有三個孩子,特別是宜凌馬上就要成人,就是靠著兒子她也能享清福。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宜凌身上,眼下怎麼能不崩潰?她感覺天塌地陷,忽而又覺得不是不自個在做夢。
“你哥哥呢?”她使勁攥住芸瑕的手,想要坐起來卻使不出那麼多力氣。
芸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扭頭瞧了若溪一眼,房貴妾順著她的目光這才發覺屋子裡還有旁人。
“你來看我死沒死?”房貴妾見到若溪越發的失去理智,連之前的那點掩飾都拋開。
“母親。”芸瑕趕忙回著,“多虧二嫂子請了神醫來給您看病,這才讓您清醒過來。您心裡有火就對我發,千萬不要誤會二嫂子!”
“你先回房去!”房貴妾聽見自個閨女把若溪當成恩人一般,咬得牙根吱吱作響。
芸瑕嚇了一跳,看看母親又看看若溪欲言又止。若溪朝著她微微點頭,示意她先回房去,她這才退了出去。
“看來神醫的醫術還真是高明,方才你還跟死了一般,眼下就能大喊大叫了。”若溪冷笑著說道,“你放心,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有時候活著會更痛苦!看著你擁有的東西一點點全部失去,這種滋味怎麼樣?”
“你到底想怎麼樣?”房貴妾的眼中竟然有恐懼一閃而過。
“是啊,接下來該怎麼樣呢?”若溪淺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再過幾個月三嬸母就要生了,你沾沾喜氣或許能多支撐些日子。府裡的‘喜事’一件接著一件,你要睜大眼睛瞧著才好!”
“哼,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大不了一死了之!”房貴妾狠狠的盯著若溪,一副快要吃人的模樣。
看著她有些癲狂的眼神,若溪竟然笑出聲來,“真是好笑!”
“不要把人逼急了,我就是寧願死也不會讓你白白痛快!”她活著還有什麼可眷戀的,真是不如死了好受。
“想不到三姨嬸母還有這樣天真的時候。”若溪臉上在笑,眼中卻透著冷冽的寒光,“我說你已經把能失去的全部失去了,包括你這條命!眼下你的生死可由不得你自個做主,我把你從閻王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