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只見簾子一挑,三太太抱著孩子進來了。
“老太太……”三太太還未行禮,便已經淚眼汪汪。她一心以為自個兒子不行了,沒想到她還能抱著宜允這樣回來。想到宜允病得只剩下一口氣的模樣,她的心就忍不住揪著難受。
雖然那段難熬的日子已經過去,可她還是忍不住心有餘悸,抱著宜允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旁邊的胡嬤嬤見了趕忙吩咐人上去把孩子接過來,抱到老太君跟前。
老太君輕輕撥開小被子,見到宜允正睡著,小小的臉上帶著紅暈,額上有一個結痂的痘痘。聽著他均勻的呼吸,再看他的臉色,老太君知道這孩子的命是保住了。
“大夫怎麼說?可還需要用藥?”老太君細細的問著,“這孩子一天吃幾遍奶?夜裡可曾哭鬧?”
旁邊的奶孃趕忙笑著回道:“回老太君的話,大夫說十爺完全好了,眼下只用些溫補的藥。十爺一天要吃六次奶,夜裡只要吃飽了就不哭鬧,倒是要尿上兩次。”
“嗯。”老太君聽見宜允的吃睡跟正常孩子一般,不由得點點頭,笑著說道,“凡是跟去鄉下侍候的丫頭、婆子一律賞三個月的月錢!”
此言一出,立即有丫頭、婆子跪地謝恩,屋子裡頓時熱絡起來。三太太悲傷的情緒被沖淡了不少,侯夫人已經拉著她的手坐下來。
“如今老十轉危為安,你也該放心了。好好休養一陣,看你瘦的一陣風都能吹倒了。”這三太太本來就瘦弱,宜允生病的時候日夜不得休息,一整日連一小半碗飯都吃不下去。她整日以淚洗面,眼下精神了好多也像皮包骨一般。
宜允似乎被屋子裡的響動吵醒了,他的小眼睛四下裡張望著。
老太君見了笑著說道:“孩子有沒有事看眼睛就知道,這孩子眼珠子黑白分明,看來是真得好了。”
小孩子除了吃就是睡,宜允醒了就哼哼唧唧,老太君命奶孃抱了進去裡面餵奶。
她這才得空看三太太,吩咐丫頭拿了一盒子山參來,“剛出滿月的時候你身上還長了幾兩肉,這會兒瞧著瘦的可憐。我這裡得了一些山參,你拿回去補補,身子結實才能好好撫養宜允。”
三太太含著淚點點頭,眾人自打她們母子進來就噓寒問暖,三老爺連跟前都沒上去。偏生奶孃抱著宜允去餵奶,他又不能跟進去瞧,心裡這個著急啊。
老太君見了兒子這副模樣,就讓他帶著三太太等人回院子去。三老爺的身子骨是徹底不行了,前一陣子宜允一生病,他也跟著病倒,眼下也瘦的枯木一般。
看著三老爺夫妻二人瘦弱的模樣,想到老兒子在子嗣上的艱難,老太君不由得唏噓。
侯夫人等人趕忙勸慰起來,二太太笑著說道:“如今好了,咱們能過個暢快年。”
一旁的若溪聞言心下一滯,趕忙端起茶杯掩飾了一下。眼瞅著就到了年關,可逸竣父子半點訊息都沒有。她有心向侯爺打聽,可於理不合,又涉及到朝廷大事,她只好忍住。
她正滿腹心事的坐著,忽聞外面有小丫頭回稟,說是茹茹來了。
自從茹茹跟韓晹成親,因為是新婦的關係倒是很少出來走動。如今算來,她們成親已經過了半年,眼下又是年關想必是過來拜年的。
不一會兒,就見茹茹帶著丫頭進來,她先給老太君和侯夫人等人見禮,然後才坐在若溪旁邊。
她做姑娘的時候就常來常往侯府,眾人對她都很熟悉。不過老太君知道她跟若溪感情最好,如今又是若溪的兄弟媳婦兒,就讓她們回去私聊了。
若溪拉著她的手回了臨風居,把丫頭、婆子都遣下去才說道:“你今個兒怎麼得空想起我了?不會是跟十一弟吵了嘴,到我這裡訴苦吧?”
茹茹的臉色雖然帶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