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忙朝著她使個眼色,抬腿進了內室,見到宜宣已經醒了。
“怎麼不多趟一會兒?”她笑得有些心虛。
“我總感覺像是在做夢,可一躺下倒睡不踏實了。”宜宣只盯著她的肚子,並未察覺她臉上的異色,“我真得要做父親了嗎?”他輕輕圈住若溪的腰肢,坐在床上把耳朵貼在若溪的肚子上。
“瞧你孟浪的樣子,好像從沒做過父親一般。”若溪見狀眼神一閃。
他卻笑著回道:“那怎麼能一樣?這可是咱們兩個人的骨血,是咱們愛情的見證!”
“宣……”
“噓,有動靜!”他不讓若溪說話,滿臉歡喜的細細聽著,似乎真聽見什麼響動了。他把若溪抱到床上,動作輕柔地像呵護世界上最易碎的瓷器。
看著他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一直沒有合攏的嘴,若溪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她怎麼能這樣殘忍,在他最高興的時候潑下一盆冷水?可這樣隱瞞不說,等到孩子真的沒了,他也會一樣受傷!
她矛盾猶豫了再三,最終開口說道:“宣,我心裡有些害怕!”
“別怕,你和孩子都會平平安安的!”宜宣以為她在害怕生產的事,忙輕聲安慰著,“我會請京都最好的接生嬤嬤,你實在是擔心就到宮裡面請。只要跟娘娘請旨,娘娘一定會派穩妥的接生嬤嬤來。”
“我不是擔心生產,而是擔心這孩子是否健康。那個胡大夫開得補藥裡有不少對胎兒有害的藥材,算起來我喝得時候已經懷上了。我害怕……”
感覺到她的害怕,宜宣忙摟住她,輕聲安慰道:“孩子不是在肚子裡好好的嗎?你別胡思亂想,明個兒我拿著上次的藥方去找御醫問問。常來的王大夫脈條好著呢,不比宮裡的御醫差。他不是說孩子很好嗎?”
若溪聞言卻知道問了也是白問,要怎麼解釋才能讓他明白這個孩子有畸形的可能呢?
“那個胡大夫舉家搬遷了!”她眉頭緊鎖,“走得很急,去向不明,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宜宣聽了一怔,隨即回道:“搬家是很正常的事情,京都醫館一家挨著一家生意不好做,或許人家回老家了。我會派人好好查查,省得你心裡不自在。眼下你什麼都不要想,只要遵從醫囑好生安胎,一切都交給我!相信我,我會保護你和孩子!”他攥住若溪有些發涼的手,頓時一皺眉。
“我不在的日子這些丫頭、婆子是怎麼侍候的?雖說天氣漸熱,可你這手也太陰涼了些。”說罷把若溪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裡。
“你別急著罵人,跟她們沒關係,可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若溪忙回著,“倒是你又黑又瘦,不知道小城子怎麼服侍的!你快點去洗個澡,我吩咐廚房煲了湯,給你好好補一補。”
“眼下需要補的人是你,這可是兩張嘴吃東西呢。”宜宣聞言笑著回道,起身去了淨室。
看見他進去,若溪面色凝重起來。她本想好好跟宜宣溝通,希望他能夠明白這個孩子畸形的可能性很大,留不得!可眼下看來似乎行不通,他只會相信御醫的話,會認為自己是太過敏感胡思亂想。他不會同意自己流掉這個孩子,會認為自己瘋了吧!或許這個孩子福大命大,畢竟牛黃致使胎兒畸形的可能性不是百分之百。這一刻,若溪又一次矛盾糾結起來。
可是若溪賭不起,胡大夫的失蹤讓她片刻不能安心!這功夫逸浚和菲虹打外面進來,若溪見了心裡“咯噔”一下。
她不能留下這個孩子,堅決不能!宜宣不能再有第二個像逸浚一樣的孩子,她也承受不起。
宜宣很快打裡面出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外面奔波了這麼些天吃睡不安,他卻看起來神采奕奕。難得朝著閨女、兒子和藹慈祥地笑,不等他們請安便讓他們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