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是她做得,可心裡還是隱約有些痛快。她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大度!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唯有嚥下這口氣!她攥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陷入皮肉尚不知道疼痛。
同樣難以入眠的還有若溪,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眼前全是大奶奶一閃而過的哀婉表情。
“姑娘怎麼了?”桂園聽見她不時翻身的聲音,便進來瞧。
若溪坐起來,“你倒杯水來吧。”
桂園忙倒了一杯溫水,還在裡面加了一勺蜂蜜。
“難怪姑娘睡不著,再過半個月就是姑娘的好日子了。”她輕聲說著,“姑娘不要胡思亂想,姑爺在外面的名聲很好,侯夫人對你印象頗佳。雖說姑娘過去是填房,可卻是正經的大奶奶。小少爺和小姐對姑娘喜歡的不得了,養育長了跟自己生的沒兩樣!”
若溪聽了嘆口氣,突然問道:“你說大奶奶此刻心裡是什麼滋味?”
桂園聽了一怔,不知道若溪為何忽然提到大奶奶。
她疑惑地回道:“靈芝趕在大奶奶前頭懷孕,她心裡自然是不舒服。可不舒服又能怎麼辦?少不得擺出大度的模樣,畢竟是大爺的孩子,還要叫她一聲嫡母。好在靈芝是大奶奶的陪嫁丫頭,即便生了男孩也越不到她頭裡去。奴婢想,大奶奶還是放寬心的。”
“是嗎?”若溪若有所思的說著,“其他女人懷了自個夫君的孩子,還要大度放寬心。首先該考慮的是怎麼拿捏住妾室,怎麼才是對自己更有利!看來我還是不夠淡然,你去把《女論語》拿來,我要抄寫!”
桂園聞言想要說什麼又忍住,少不得依吩咐準備好筆墨紙硯等物。
“你下去歇著,我想一個人靜靜的抄寫。”若溪親手研磨,鋪開紙抄寫起來。
桂園見狀只好下去,她怎麼能安睡?只見裡間的燭光一直亮到後半夜,後來她支撐不住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她便輕輕地,不敢驚動還在睡覺的若溪。她輕手輕腳的收拾筆墨等物,見到自個姑娘竟把整整一本《女論語》全都抄寫了下來。上面的墨跡還沒有乾透,估計是剛剛完成不久。
到底是什麼事困擾了姑娘呢?桂園皺起眉頭,她可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姑娘。
她怎麼能理解若溪那套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的想法呢?若溪見到靈芝懷孕,二奶奶那麼要強的人也要強顏歡笑,彷彿見到了以後的自己。
若溪知道林宜宣已經有了兩個妾室,其中一個還是菲虹的生母。雖說林宜宣在前妻靈前發誓不再娶妾,可她們的存在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她真得準備好跟其他女人擁有同一個丈夫嗎?她真得準備好面對從其他女人那裡歸來的丈夫歡笑嗎?林宜宣的之前她沒有緣分參與,可之後她該用何種心態去參與?
她這一覺一直睡到快晌午,若不是錦繡閣來量體裁衣,桂園也不會把她喊起來。本來若溪的嫁妝已經準備妥當,可是老太太聽說錦繡閣新來個裁縫手藝相當好,便非要再給若溪做幾套衣服。
若溪簡單洗漱,穿著家常衣服頭上只插著一支釵子,素面朝天卻如出水芙蓉透著一股子出塵的味道。
幫她量體的媳婦見了笑著說道:“奴婢沒少往大戶人家跑,那些姑娘、奶奶也都很漂亮,可都沒姑娘身上這股子勁。具體是什麼勁奴婢也說不清,只是喜歡瞧姑娘,看一眼還想要看第二眼。”
“嫂子謬讚了,我哪裡有你說得那麼好。”若溪淡淡的笑了一下回著,見她量得差不多吩咐丫頭上茶點。
那媳婦聽了回道:“姑娘不僅長得好看,就連這聲音都是極好聽的。聽見姑娘說話,奴婢這大嗓門就像池塘裡的青蛙般聒噪難以入耳了。再看姑娘這身量,標準的體形,不管什麼款式穿在身上都分毫不需要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