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意外。
她挽唇一笑,依舊溫柔可人:“崇寧揣測著王爺應該從上書房過來,就在這條必經之路上等候。”
“等本王?”秦昊堯凝視著眼前的女子,今日她一襲水紫色宮裝,著桃紅色的坎肩,脖頸一圈灰色的貂毛,為她增添幾分暖意。她只是站在長廊下,卻彷彿跟身後的皚皚白雪融入一體,在他的眼底鋪展開來一張細膩的畫卷一般。
犀利的眼神掃過她的衣袖,她雙手交握放置在身前,唯獨她的雙手,不曾帶著後宮女子必用的皮毛暖筒,早已被凍得通紅。
他朝著穆槿寧身後的雪兒問了句,語氣雖然依舊冷淡,卻也聽得出關懷:“你家主子站了多久了?”
“回王爺,約莫有一個時辰了。”雪兒怯生生地回了句,不敢抬頭看他,她的腳傷早已痊癒,但對秦王的懼怕,卻一分不減。
“怎麼不去宮裡頭坐著,在這走廊吹冷風?”他這番話,是對著穆槿寧說的,俊顏冰冷,不悅寫在黑眸之內,她自可找一處生著暖爐的宮殿坐著喝熱茶,難道為了等他回王府一道走,就在這四面毫無遮擋的走廊上等了這麼長時間?!
穆槿寧的神色自若,應了一句,嗓音透露著平和。“我猜著這個時辰,王爺也該來了。沒想過,王爺比往日要遲一些,在這兒欣賞雪景,倒也不覺得那麼漫長寒冷。”
他冷著臉,一把抓過她的雙手,冷叱一聲。“還說不冷?手都凍僵了。”
前幾日的爭執不悅,彷彿在今日此刻,看到她在走廊下靜心等候的身影的那一瞬間,全部分崩離析,宛若那厚重冰雪,徹底化成水來。
她卻笑而不答,手自然是冷的,但時間一長,也就察覺不到半分寒意了。他剛從宮殿走出來,手掌內還殘留著幾分暖意,雙手包覆著她凍得麻木的雙手,像是要將一分分寒意,都徹底驅逐出去。
自從她前幾日說過要秦昊堯前去探望沈櫻,他再無來過雪芙園過夜,她以為她足夠了解秦王,但如今看來,她總是高估了自己對他的熟悉。
正如趙嬤嬤所說,男女之間一旦有了分歧,總要有人先低頭認錯。否則,那細小的分歧,就將擴張成無法逾越的鴻溝。
她的眼底,滿是溫柔光彩,含笑著輕聲詢問:“崇寧讓人準備了一桌酒席,王爺今晚能來雪芙園用晚膳麼?”
“你都這麼說了,本王不去,豈不是讓你滿心失望?”秦昊堯淡淡睇著她,言語雖不算熱絡,也不再拒絕,看著她的柔美笑靨,心裡的那把火,也只能先壓下,順水推舟。
她垂眸微笑,只是剛邁出一步,眉頭卻輕輕蹙著,雙腿站在寒風中久了,像是整個人都麻木,剛挪動一步,都覺得難以忍耐的疼。
秦昊堯目光如炬,她雖神情變化細微,卻也全部落在他的眼底,他詢問的嗓音依舊低沉冷漠:“腿麻了?”
穆槿寧輕點螓首,笑著說道:“多走兩步就會好的——”
只是話音未落,秦昊堯已然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說,將她整個身子橫抱起來,王鐳跟隨著,在走出長廊的那一刻,撐起一把黑色大傘,雪兒撐著傘跟在他們身後。
“王爺,這裡是皇宮,先放我下來吧。”穆槿寧也沒有料到,秦昊堯居然會在皇宮中做出這等大膽肆意的舉動,這裡周遭好幾座宮殿,時不時就有太監宮女經過,看到秦王抱著她在雪地行走,豈不太過突兀?!
“本王自然知道這裡是皇宮。”他不冷不熱開了口,黑眸依舊直視前方,白雪紛飛,卻也不及他眼底的冷漠哪怕一分。
“讓他們看到了總是不好……”面露難色,她低語一句,想要說服他。穆槿寧不覺身為小妾,可以在皇宮堂而皇之炫耀自己的得寵,喧賓奪主,更有失端重。哪怕是偽裝,這等甜蜜恩愛,也絕不是一個小妾理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