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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神色溫柔,俯下身子,看著那小狗在自己的繡鞋邊來回轉圈,雙手一攬,將小狗抱在懷中,淡淡說道。
“秦王,你知道嗎?人人都說貓兒溫馴,其實他們不知——這百獸之中,貓是無法徹底馴服的,只要主人待它刻薄,頭都不轉就會走,再也不會回來。”
唯獨狗,從頭到尾會對人忠心耿耿。
她言下之意,崇寧便是那一隻偽裝溫順的貓,離開主子的貓,無心無肺的貓。
秦昊堯負手而立,今日早朝上,眾人的不安,他自然察覺的到,唯獨當事者自己,卻格外的平靜,泰然處之。
天子坐在高處,寡言少語,到了關鍵的時候,才開口,說上幾句,彷彿昨日,不曾發生任何事。
因為過分的平靜,個個臣子都在看天子的臉色,早朝難得會……如此尷尬。
指尖溫柔撫摩著小狗的皮毛,皇后的唇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不冷不熱地說道。“秦王不是已經嚐到被暗中捅一刀的滋味了麼?也不是別的對手,而是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心中該多難受吶——”
他噙著很淺的笑容,俊美無儔的面容上,沒有一分暖意,彷彿昨日發生的事,他也早已釋懷,根本不曾介意。
皇后看他並不曾流露半分怒意,眸光一閃,說的更加語重心長:“更別提,你為了她,剛剛跟沈家鬧翻了,將沈櫻休了,她居然還不知足,利用王爺的一片真心,這件事連本宮聽了,都覺得格外可惜。”
“本王以為,矇在鼓裡的人,只有本王一人,皇后娘娘難道不是早已看出了端倪?!”秦昊堯冷哼一聲,這一番話,已然是試探。
“你誤會本宮了,本宮也是悔不當初,沒有看出崇寧的用心,待本宮察覺,已經來不及了……。”皇后的笑意一斂,神色冷凝,憂心忡忡,一聲嘆息,溢位紅唇邊,她輕搖螓首,望向身後那層層疊疊的宮殿。
她會不曾察覺,這幾十年就無法穩坐鳳位。秦昊堯的心中滿是不屑輕笑,看來,這位母儀天下的國母,也想跟他做一筆交易。
他,突地有些好奇,不如聽下去,或許是個有趣的主意。
“崇寧即便進了宮,也無法撼動娘娘的位子,後宮佳麗無數,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娘娘何必為本王不值?”
秦昊堯走下兩步臺階,黑眸冷沉,透過皇后的身影,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那一座宮殿,那裡,便是如今穆槿寧生活的地方。
他不禁,緊握雙拳,身上每一寸肌理,都緊繃宛若巨石。
皇后垂下眉眼,塗著水紅色蔻丹的五指,深深陷入小狗的皮毛之內,她淡然從容,冷冷清清的眼底,突地覆上尖銳凌厲。“本宮也不是全都為王爺著想,皇上會如此糊塗,整個京城都傳出了風言風語,對崇寧的進宮諸多猜測,這些對聖上的英名,都是一種褻瀆。本宮只是看不下去,聽不下去而已。”
“娘娘太過憂心了,本王看,這也不是強納宮中,兩廂情願的事,該是名垂青史的一樁美談罷了。”秦昊堯的言語之內,不無諷刺刻薄,歷朝荒淫的帝王,即便將宗室女子強納後宮,才會惹來非議,但穆槿寧,是親自走入後宮。
他想到此處,薄唇愈發揚起一抹刻薄涼透的冷笑,他說的輕鬆不屑,似乎穆槿寧的離開,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王爺!”皇后突地眼神一變,雙手垂下,小狗驚慌地躍下,她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的俊美男人,揚聲喝道。“你就不恨崇寧?!你未免太寬容。”
“心中的確有些不快罷了。不過女人,就只是女人,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一個膽識不小的女人。”秦昊堯冷叱一聲,俊顏彷彿千年寒冰,始終沒有一分笑意,他的眼角餘光撇過皇后的臉,聽到他的不快,她的眼神才隱約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