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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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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要死,如今至少讓她保有自己的尊嚴而死,若是再蠻橫拒絕,自然更是難看。

“拿來吧——”皇后無聲苦笑,無論想要置她死地的人曾經是熙貴妃,還是槿妃,她心中最不甘最痛苦的,其實是這樣涼薄無情的天子。

海嬤嬤不敢再言語,只能將漆盤舉高於頭頂,如今的慘敗,連她這個當下人的,都覺得不堪重負,彷彿連一口呼吸,都萬分沉鬱。

皇后蒼白微涼的指尖,覆上那一條柔軟的白綢,微微顫抖,彷彿下一瞬,那白綢蛻變成一條晶瑩的白蛇,朝著她吐著血紅的信子,咬了她一口,她的指腹馬上溢位一顆血珠來,血水連連不斷地掉下去,她面色死白,猝然縮回了手。

她的雙手,彷彿跟往日一般,開始不斷顫抖,她嚥了咽喉嚨的苦澀,但的視線從白綢之移開,她漠然地凝視著這一個暗銅色酒爵,其中的淡淡酒香,縈繞在她的鼻尖,彷彿是當年那淑雅喝下的同一杯。

穆槿寧跟她作對,也不是毫無緣由的,哪怕她從不承認,她也是當年皇太后身邊推波助瀾之人,專程去往郡王府,讓那淑雅喝下砒毒的人,正是皇太后跟她的人。

她從來都不是一無所知,但除掉那淑雅,也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本以為讓她嫁給一個傻子就可以以絕後患,一了百了,沒想過在那淑雅生下穆槿寧之後,皇上再在宮裡見到來拜見皇后的那淑雅,居然又對那淑雅起了心。皇后自然不會毫無察覺,更知曉皇上暗自召見了那淑雅,惹來了皇太后的不快,皇后自然樂得借刀殺人。

據說砒毒服下的時候……身子劇痛不已,痙攣,抽搐,毀人面貌,並不輕鬆。

她的面色,愈發慘白,口鼻之間的呼吸愈發稀薄,她這才算知曉,到底死心為何等感覺。她想要保住的皇后的位置,到她要死的時候,還是屬於她的,是否她就該覺得饜足?!

她突地仰起頭,眼淚從眼眶之內倒流而下,她連聲低笑,無法自抑,神態越是張狂放肆,卻越是無可奈何。

她的雙手已然顫抖宛若六旬老嫗,死白的指節,觸碰到冰冷酒爵,她閉上眼,笑意徹底崩潰,原來死到臨頭,也是一樣的可怕。

與其死的那麼痛苦,還不如痛快一些。

她無力迴天。

她的五指稍稍用力,一把握住那把匕首,雖然壞了體膚,卻是最快的方法。她緊緊握住,直到整個身子都沁出了熱汗,彷彿這一把輕盈的匕首,卻勝過千斤巨石一般沉重。

拔出匕首的鞘,她將其丟棄在漆盤之內,海嬤嬤滿目淚光,卻也只能觀望著主子做出這般無奈的抉擇。

她用盡全力,將匕首的尖峰,全部沒入了她的胸口,血水隨之漫了出來,將青色宮裝濡溼了一大片。

她的身子當下就斜斜倒下,若不是因為坐著,怕是早已跌倒地面。她無法反駁的是,在位二十年,手上的確握過許多人命,后妃的,未曾出生的皇子的……。但她不願後悔,不想後悔,她若不那麼做,或許根本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權勢。

她是皇后,她不要倒下赴死。

“扶著本宮。”她的紅唇漸漸覆上了死白,她的眼神愈發渙散,胸口的疼痛,將所有的力氣一分分抽離出來,她如今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但她依舊要保留往日的倨傲姿態。

四個字,是最後的命令。

海嬤嬤急急忙忙將紅色漆盤放下,從皇后手中接過那把匕首,滿心哀痛卻又不能說話,她將軟墊塞在皇后的身後,讓她依靠在座椅的椅背之上,而不是隨著鮮血的逝去而漸漸歪倒了坐姿身影。

她哪怕輸,也不會低頭。

一個時辰之後,周煌帶著一名太監,推開門來,望著眼前的情景,相顧無言。

皇后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