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厭惡鄙夷,哪怕再想把這不值錢的玩意兒丟了,至少也不該丟在她的眼皮底下,不該丟在她經常走過的湖邊,不該……將無情表露地如此露骨。
秦昊堯看她呢喃自語,臉色大變,不禁緊鎖眉頭,他不過是提及一件往年瑣事,卻沒想過她的反應這麼大,他很想知曉其中的實情,低聲追問。“認為什麼?”
“沒什麼,我有些記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穆槿寧宛若恍然大悟的模樣,眼底含笑,嗓音清冷:“不必放在心上,都是陳年往事了。”
“別想轉移話題,避重就輕。”秦昊堯卻眼神一沉,他慧眼如炬,一派邪肆壞笑,將她的身子圈禁的更緊,讓她的豐盈緊緊貼合在他的胸膛,如此曖昧的姿勢,更讓她的身體染上火熱。“那個錦囊是什麼意思,很重要嗎?”
“只是信物。”時間變了,很多事情也就變了。穆槿寧笑的雲淡風輕,眸光落在他的臉上,笑容宛若美酒,盛放在一對酒窩之中,更顯得嬌俏。“女子給心儀之人的信物罷了。”
“這東西有什麼說法?”秦昊堯扯唇一笑,俊臉貼近她的螓首,低沉嗓音縈繞在她的耳畔。他並不太過意外,他甚至不曾細看過那個錦囊,也沒什麼印象,聽穆槿寧這麼說,他更覺得扼腕痛惜,只是過去無法重來,他對她所有的歉疚,都會在將來的日子補償她。
“若是心儀之人收下了,帶在身邊,兩人就會結下姻緣,夫妻和睦,白頭偕老,子孫滿堂。”穆槿寧短暫地閉上眼,臉上隱約浮現一抹淡淡疲倦,唯獨嗓音依舊清晰,條理分明。
秦昊堯一笑置之:“京城還有這樣的說法?我從未留意。”
“有這麼個意思,但或許也不作數。”穆槿寧任由自己閉著眼眸,眼皮很重,或許是疲於應付他的挑釁,她越來越困,哪怕往事也無法維繫她僅有的理智。秦昊堯只聽得她的嗓音越來越微弱,還帶著些許調笑:“人人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每個人的姻緣或許早已註定,若是一個小小錦囊就能有那麼大的功勞,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他神色一柔,說的堅定不移,低頭凝視著懷中閉上眼的女子,不過她清楚她依舊聽得到。“何時得了空,再給我繡一個錦囊,往後一定留著。”
“有沒有錦囊,我們都是一樣……”短暫沉默過後,懷中的人兒的粉唇邊,溢位這麼一句,沒有人在意一個錦囊,所謂信物,不過是寄託人的感情,他們如今這般的關係,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信物。
她曾經執迷的感情,並不需要寄託在錦囊之上。
“也對。”他的臉上再也沒有笑意,斂眉看她,他並非當真在意一個死物,只是……想讓她安心,也想讓自己安心。
穆槿寧的心中,卻無聲溢位淺淺的嘆息,還有半句話,她對秦昊堯隱瞞了。
若是心儀之人沒有收下錦囊,他們便會成為陌路——
但或許,這一切不過是傳言,世界上萬物萬事,都沒有定數。
其實,當初她在秦王府的時候,他對她就有了感情,哪怕是矛盾糾結的,直到最後知曉她居然隱瞞自己服下藥物不願為他懷有身子,才讓他更不想承認自己早已動了心。
他相信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但他不會過早提及孩子的事,他們還都年輕,只要感情還在,就不會再有任何問題。
想到此處,懷中的人兒已經睡著了,他深深凝視著她,黑眸之內閃過複雜的情緒,他就這麼縱容自己再看她多一會兒。
他真有些後悔……以前怎麼不多看她一眼?
人,有時候當真會變的很奇怪。
整個屋內,恢復了安謐和黑暗,上位者哪怕睡覺也恨不得燈火通明,從外堂到內室,都點上幾十根蠟燭,其實說穿了,是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