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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秦昊堯見她如此,卻並不曾勃然大怒,彷彿早已預見穆槿寧的回應,他斂去笑容,只是依舊不曾鬆開緊握她手腕的手掌,無言轉過身去,穿過這一條曲折長廊,緩步走向自己的寢宮。

她早已跟他說個明白,她不在乎在這段無果的感情中她付出多少,他無視多少,餘生就當對方是個陌路,從此兩兩相忘,再不牽掛。

漫長的長廊的灰色地面,留下了兩排足印,一行是黑靴留下的,一行是白色繡鞋留下的,男人的腳印勝過女子一倍,女子雙足宛若少女般嬌小,彷彿哪怕是夏日的一朵蓮花,她也能站在其上翩翩起舞。

兩人一到寢宮的門口,一看兩人都被淋得溼透,老成的太監便轉身吩咐身邊的宮女準備沐浴的熱水和午膳。

穆槿寧默默抬起眉眼,打量著這一座宮殿,這裡便是歷朝皇帝的寢宮,秦昊堯用了最殘忍最直接的方式奪得天下,至於皇上到底被關在何處,她無從而知。

在北國或許因為佑爵的命令,她根本不知有關秦昊堯的傳聞,而打量著這一座寢宮,她的滿目黯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們之間的生疏,許是兩個月不見,秦昊堯這麼想著,眼神堅定,聽到門口的動靜,他這才鬆開手。

“娘娘,奴婢來服侍您沐浴更衣。”

一名約莫二十來歲的宮女將浴桶注入大半的清水,伸手扶著穆槿寧,走到一架玉屏風之後。

秦昊堯並不曾離開,太監來到他身邊低聲詢問他是否也要沐浴,他搖頭拒絕,只是徑自將身上的衣袍解開,太監為他更換了白色裡衣,繼而呈上一套洗淨的華服,抖落的那一瞬間,淡淡薰香隱約在半空之中漂浮舞動,撲入口鼻。秦昊堯輕鬆換了身青色寬袍,待兩名宮女端來了八道菜,一道道井然有序端上紅木圓桌,宛若一朵盛開的花瓣,屋內生著暖爐,風雨再劇烈,也被隔絕在外,無法讓殿內的人再被寒意入侵。

他側過英俊的面孔,屏風之後隱約可見兩個身影,宮女為穆槿寧將層層疊疊的華服褪下,一件件掛上一旁的木架上,女子玲瓏的曲線覆在玉屏風上,不難揣摩她此刻光裸身上毫無遮蔽,他見狀,黑眸愈發幽深。

下一瞬,女子踩踏在精緻木凳上,一隻赤足探入溫熱清水之中,隨即是另一隻,整個人站在清澈水中,漸漸彎下雙膝,將身體沒入水面之下。

她的背脊倚靠在浴桶邊緣,宛若初生嬰孩,垂著螓首,雙臂環著玉膝,長髮宛若依賴湖水肆虐生長的水草,在水面下搖曳浮動。

宮女耐心地提起手邊的花籃,如今雖然是冬日,卻盛開了十來棵梅花樹,她將白色梅花花瓣輕輕灑落在水上,那一瞬,她彷彿就像是成精的美仙,黑髮間雪肌上都盛放著一朵一朵的梅花,彷彿那些梅花原本就來自她的身子,雪白晶瑩,傾城脫俗,穆槿寧正垂著眼眸,宛若小憩,抑或是神遊天外,沉靜的美麗,讓人幾乎不敢大聲呼吸,吵著仙子,她彷彿比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還要明淨,連身無遮蔽都能如此與眾不同,似乎嬌美,似乎嫵媚,似乎清麗,似乎懶邪,讓撒花的宮女一刻間都看痴了。

穆槿寧站起身來,宮女隨即取來寬大白袍為她擦拭身上的水珠,但在轉到她身後的那一剎那,卻不禁屏住呼吸,臉色驟變,手邊的動作也隨即緩慢了幾分。

那白皙的背脊之上,有一大道口子的舊疤痕,宛若蜿蜒蛇形,從脊椎處一直到腰際沒入消失不見。

穆槿寧不難察覺宮女的反應,或許任何人都無法容納接受她身上如此醜陋的疤痕,她眼神一凜,雙手掠到胸口,將寬袍拉緊,裹緊整個身體。

宮女隨即低下頭去,再取來一件紫色花紋絲綢的小襖,穆槿寧伸出雙臂,套上小襖,這才從玉屏風之後走出。她自然感覺的到秦昊堯在看她,看他坐在桌邊,手持酒壺正在自斟自飲,頭上的